桑月回到教室里，呼吸渐渐平复下来，拿着试卷给沈序看，“沈序，我的试卷找到了。”

“嗯，找到就好。”沈序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小时候，沈序就知道这样的笑容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

桑月也被这样温柔的笑容蛊惑，“明天就要参加运动会了，沈序，希望我们都能取得好名次。”

“努力了就好。”沈序的声音清润。

运动会有两天，在此之前班长就把运动员的号码牌发给大家，桑月和沈序都领到了自己的号码牌。

上午，举行运动会的开幕仪式。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空气中隐隐有了桂花的幽香，远嘉私立高中学生们排着队依次入场。

在激昂的音乐声中，桑月和同学们排着队一起入场，阳光洒在身上，沈序在队伍里对桑月笑，笑容里有三月春风的轻柔。

走在队伍里，桑月感受到了高中生活的美好。

好像那些被羞辱、欺负的时刻都是一场梦，乌云消散，真实的世界是那样美好。

这种美好没有持续多久。

乌云又飘进了桑月的世界里，大雨滂沱。

在桑月和周玉一块去上厕所的时候，宋佳蕴三人把桑月抓到学校一个废弃的器材室内，周玉害怕地逃走了。

进入器材室之后，桑月觉得像是突然进入了一个昏暗的世界，和所有明媚美好的事物隔离开。

耳边还能听见远处运动场上传来的加油声，欢笑声。

器材室内，很安静。

安静如同一头猛兽，吞噬掉桑月心里的温暖和欢愉。

这是噩梦。

是桑月在学校循环着的噩梦。

被抓住的桑月不停地挣扎着，但是身体仍旧被许博文抓着。

宋佳蕴抓住挣扎着的桑月，看着她那一张脸，想起哥哥和桑月说话时的模样，心里愈发讨厌桑月，伸手把她推倒在地上。

地上很多灰尘，桑月蓝色的校服沾染上尘埃。

宋佳蕴一脚踩在桑月的背上，把她踩在脚底下，笑着说出带有恶意的话，“贱人，是不是勾引了沈序，以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一边说，一边用力踩在桑月的背上。

桑月不想再任由宋佳蕴欺负了，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对她们说：“我不是贱人，你们才是！”

会反抗的玩物，更让人兴奋。

张颖听桑月这样说，拿起凳子砸在桑月身上，“兔子急了，开始咬人啦？”

宋佳蕴对张颖和许博文说：“好了！我们开始干正事。”

三人拿起装有油漆的罐子往桑月身上泼。

等会还要参加长跑，桑月不能让他们泼到红油漆，在器材室内躲避着。

三人看着桑月灵活躲避的身影，有种追捕猎物时的兴奋感。

一时间，器材室内响起一阵响亮的笑声。

桑月不停地躲避着，身上还是被红油漆泼中。

带着刺鼻气味的油漆泼在桑月的脸上，她闭上了眼睛，停下了脚步。

趁着这个时间，三人拿着油漆桶朝桑月身上泼去。

鲜红的带有刺激性气味的油漆一阵又一阵向着桑月泼过来，桑月黑色的长发、白色的肌肤、蓝色的校服，渐渐被红色的油漆淹没，身上只剩下了红色。

“哈哈哈！”

闭上眼睛的桑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只能听见宋佳蕴她们的笑声。

笑得真开心啊！

好像遇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张颖笑到肚子疼，“佳蕴，你看桑月现在是不是很美！”

“嗯。”宋佳蕴露出真心实意的笑。

“是啊！真逗！”许博文的笑声很是爽朗。

他们甚至拿出手机拍下桑月蹲在地上满身红油漆的照片。

坐在地上的桑月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了正在笑的三个人。

宋佳蕴的笑容美丽而残酷，直直映入桑月的眼帘中。

看着她们的笑，桑月觉得十分刺目，生起了勇气，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宋佳蕴走去紧紧抱住了她，一身粘稠刺鼻的红色油漆沾染在宋佳蕴干净的校服上。

鲜红与天蓝，鲜红与嫩白，看上去倒是很相宜的颜色。

桑月紧紧地抱住了宋佳蕴。

这一动作，像是按下了消音键，“哈哈哈”的笑声消失在耳畔，运动场上的欢笑声又回到了桑月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