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爹爹的宝贝。”
糙汉子又疼又气又自责,嗓子跟着哑了,满眼血丝,通红了双眼。
“爹爹不会丢你的,你永远都是爹爹的宝贝,要怪就怪爹爹没本事。”
要是自己处理事情能再谨慎点,就不会让果果受委屈了。
“爹爹呜呜……”小唐果扬起小脑袋,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下来,把胸口前的衣服都给染湿了。
她虽然嘴上说想让爹爹丢了她,可心里真的很舍不得很害怕。
但爹爹没有同意,就算到这种时候,爹爹也叫果果宝贝,说不会丢。
小唐果的心脏又疼又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抓着白力哭。
白力看着她哭得撕心裂肺,心口也疼得厉害。
本来今早从村里出来的时候小丫头是很高兴的。
自己的果果一定是以为以后能过安稳日子了,所以才那么高兴。
就算自己那天晚上告诉她出来之后没钱可能会要饭,她都一点不怕。
可现在她却哭成这样,是因为觉得希望没了吧。
白力脑海中突然又跳出那个长相清秀美丽的女子,想起她好像曾经说过一句话。
‘生活总在你高兴的时候给你当头一棒,人生就是在驯化世人’
小唐果哭了好久好久,哭得力气都没了,抱着白力的脖子没了动静。
白力从回忆中醒过神,低下头再看小丫头,她已经睡着了。
白力见她睡得很安稳,轻易吵不醒,这才把她衣服扒开。
后背上确实有钉子口,但还好不深,这会子已经不流血了。
就是手臂上的伤有点麻烦。
还好白力怀里还踹着一瓶金疮药。
这是君熙寒走之前留下的。
小丫头总受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他们两个人就习惯把药带在身上。
他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在嘴里含湿了给她把伤口擦干净,然后上药包扎。
门口两个人一直在盯着。
以白力的本事是能带着小唐果跑的,可他不想跑。
没用。
在县城里,县太爷就是土皇帝。
除非他们离开县城去其他县,要不然跑到哪都能被抓回来。
而且小唐果累了一天好不容易睡着,白力也不想带着闺女大晚上的满大街逃命。
至于明天会怎么样,那就明天再说吧。
白力想得开。
他就地靠在墙上蜷缩着腿,把自己宝贝闺女放在腿和肚子的夹缝里,拿身上外衣盖在她身上。
之后他就双手半抱半搭在闺女身上,闭上眼也睡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街道上人多起来。
白力睁开眼,看见周围围了不少人,全都对他们指指点点。
县里的人穿的比村里人讲究多了。
有人穿着短衫有人穿着长衫,还有的人梳着油光瓦亮的头。
小唐果上次来县里的时候就见识过一次。
但当时她一颗心都在白力身上,并没有太在意这些人。
现在再一次看见,又被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瞧着,小丫头有点怕生的往白力怀里躲。
白力坐了一晚上腿有点麻,一手尽可能揽着孩子,哄她:“乖,别怕别怕,有爹爹呢。”
小唐果点点头,但还是哆哆嗦嗦把小脸往白力胸口上埋。
“你们在这围着干嘛?都滚开!”稚嫩但嚣张的声音传来。
看热闹的众人都躲开。
唐箐箐站在店门口前,两手掐腰。
经过昨天一晚,她的伤已经被包扎好,没多大事了。
而且她的衣服和鞋子也都换了新的。
她往门口一站,就像是个真真正正的小姐。
而躲在白力怀里,身上穿着破烂衣服的小唐果就跟个小土狗一样。
两人形成的巨大反差,让小唐果本能的恐慌。
白力拿拳头重重往腿上敲打两下,没管用。
他抱着小唐果,扶着墙边站起来,沉着脸盯着唐箐箐。
唐箐箐站在台阶上,高傲的扬起脑袋。
“今个我爹和娘就回来了,等他们回来你们没好果子吃。”
小唐果忍着恐惧,颤颤巍巍伸出小手挡住白力:“跟爹爹没关系,别动我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