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逃,无可逃。
沉蕉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愈发的沉重,无法支撑,只能任由自己倒下。
沉蕉再醒来时,已到了深夜。
她发现自己正被绑在长明灯上,她周围每一盏长明灯下都有一个妖怪或人。
端华呢?
沉蕉四下寻找,发现祭台中央躺着一个俊逸的男子,他的脸色比平日里更加白了,几乎没有什么血色。
他绛紫色的华贵长袍上沾染着的血迹刺眼得很,那血迹太多了,多得沉蕉都分不清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沉蕉挣扎着要上前,却发现那绳子绑得死死的,她的眼睛痛得要死,却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你是厄运……
你是厄运……
你会连累端华大人的……
厄运……
厄运!
不!
沉蕉无力的摇头,用头猛的撞击身后的柱子,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端华……端华……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他啊!
沉蕉突然觉得,有人触碰了她的琵琶骨,她猛的看去,那个人要做什么……
“废了她的水月决。”
“是。”
“不……啊!”
她感觉自己的琵琶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随着卡蹦一声,她的琵琶骨连带着她一身水月决,都尽数破碎!
“不要!”
这是端华给她最后的东西啊!
不!
“端华!”
“端华!”
那人蹙眉,什么也没说,只抬眸看向夜空,缓缓的开口到:“祭阳之典,开始。”
他一声令下,周围的人一同点头,割破了包括沉蕉在内所有人的手腕。
鲜血顺着长明灯柱上的花纹流向祭台,汇聚在端华身侧,沉蕉一愣,废了她是为救他么……
如此……
沉蕉微笑,只默默地看向他。
沉蕉感到自己的血液在不断的流逝,她的手腕处一片冰凉,早已感受不到疼痛。
当所有人,妖的血液汇聚到端华身边时那些血液猛的燃烧起来,沉蕉觉得自己的手腕处一片灼热,心口亦是如此。
长时间的放血,灼烧的疼痛……
她怕是活不过今天了吧。
如果这就是救你的代价,那我心甘情愿……
沉蕉强撑着看着端华的身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他的微笑,直到意识模糊,陷入沉睡。
“谁允许你们动我的人了?”
因为祭阳之典的缘故,端华的身体已在逐渐恢复
他刚刚恢复意识,就发现自己一直保护着的人被绑在长明灯上,她手腕处鲜血直流,面色苍白,毫无声息。
端华微愣,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什么都不想想,也什么都不愿想,他的心口处闷闷的刺痛,那种痛或许可以忽视,却永久的停留在那里,让他难受得异常。
他咬牙,一次次深深的呼吸着,整个人如同溺水一般,只双手死死的抓挠着,似乎是要抓住什么一般。
端华蹙着眉头,闷痛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处恍若有巨石一般,他咬牙,只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阿蕉……
他强撑着想要起身,却因浑身无力而踉跄着摔倒。端华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只执着信念,想要去到阿蕉的身边。
端华一身绛紫色的长袍上沾满了血迹,使得他整个人形同鬼魅,完全没有曾经弗灯史的威严。
他的眸子里不知有什么,却又恍若什么都有一般。
是悲?
是怒?
似乎一切在此刻都显得那么的苍白,端华什么也不愿想,什么心情也都没有,只一双眸子里空洞着可怕。
所有人都不由得大惊,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弗灯史。
“大人,打断了祭阳之典你会死的!”
对于拦他的人,端华不闻不问。
只执拗的想要破坏整个阵法,他的唇角不断的呕出鲜血,恍若要把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吐干净一般。
疼。
从骨子里渗透出去的疼。
眼前的一切一次次变得虚幻,一次次破碎,他咬牙,只坚持着脑海中最后的念想——他想要到她身边去。
带她回家。
不论如何,他都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不论如何,他都想要保护她。
保护她的笑,保护她的单纯,保护她的一切……那些他所珍爱的一切,都是阿蕉所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