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又是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些声音,周至仁心头咯噔一声,顿时掠出强烈的不安。
他没有犹豫,当即以飞剑对着祁烈斩下——
下一刻。
珰!
飞剑在半空之中被一缕金线撞击,发生偏转。
周至仁神色阴沉,当即操纵飞剑调转方向,再度斩切而下——
珰!
第二道脆响迸发!
那缕金线再次精准无误地击中周至仁飞剑,两次碰撞之后,周至仁以肉身为饲的本命飞剑出现了些许裂纹,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深深刺入一根紫竹之中。
而那缕金线则是在祁烈头顶悬停。
剑气流光溢散。
所有人都看清了那金线的“真面目”。
“沉疴?”
“沉疴!”
整整十年。
这世上无人再见过这把飞剑。
大穗剑宫的所有弟子,都听说过“谢玄衣”的故事……北海浪潮退去之后,这段故事成为了过往。而谢玄衣也成为了一个淹没在历史浪潮中的“死人”。谁都没有想到,十年之后,大潮再起。
这把坠入北海的飞剑,还有重现人间的那一刻。
“玄衣师兄……”
看到飞剑的那一刻。
祁烈声音颤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剑林的大雾被剑气撕碎。
这把金剑静静悬浮在空中,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
压抑在众人心头的无尽绝望,被撕开了一道裂口。
一道黑衣缓缓从林雾尽头出现。
“……”
谢玄衣沉默地停下脚步。
大风从剑林之中穿隙而过,吹动他的黑衣,周至仁的紫袍。
周至仁没有回首。
周至仁只是平静凝视着面前悬停的金剑,金剑剑面折射出粼粼波光,也折射出他背后那道站定不语的黑衫身影。
两人曾经无数次对视。
事实上……
从这个“来历不明”的谢真拜入剑宫之时,周至仁便开始怀疑对方的身份。
玄水大比落幕之后。
隔着层层风雪,两人曾经就这么隔空对视。
“听说你在南疆杀了很多人。”
周至仁缓缓转过身子。
他背负双手,摆出兄长姿态,像是若干年前的那样。
每一次谢玄衣外出游历,返回剑宫之时,师兄弟便会这么对话。
“都是当年北海的仇人。”
谢玄衣声音很轻地开口,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三大宗,全都被你杀完了?”
周至仁笑了笑。
“嗯。”
谢玄衣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们该死。”
“我以为你会逃到妖国的。”
周至仁看着师弟,语气有些遗憾。
他看得出来。
师弟并没有晋升阳神。
阳神境的气息……不是这样的,谢玄衣虽然杀了南疆那几位伪圣,但自身大道尚未凝结,仍然处于道境层面。
“我从来不逃。”
谢玄衣沉默了片刻,道:“这里是我的家。杀完了该杀的人,自然要回家。”
“……家?”
周至仁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这一次。
谢玄衣不开口了。
他望着四周,神色复杂。
是的……
他把大穗剑宫当做自己的家。江宁,只是出生的地方。
他在莲花峰修行,也在莲花峰长大,妙音师妹,祁烈师弟,还有大师兄……这些都是自己的至亲。
只是一路行来。
他看到了支离破碎的大穗剑宫。
看到了流淌鲜血,元气耗尽的师门弟子。
最终……
他看到了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大师兄乃是除了师尊以外,谢玄衣最为尊敬的人。
他怎么也想不到。
大师兄,会是大穗剑宫的叛徒。
“……”
谢玄衣望向不远处昏厥过去的黄素,眼中露出心疼之色,他隔空轻点,一缕元气落在小师妹额头,这其中蕴含着生之道境,以及微弱的不死泉水汽。
他环顾一圈,弹指不断叩出生之道境……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