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行家,”
夏吉祥由衷夸奖了一句,追问道:“那么照吴太太的判断,这批货每两价值几何啊?”
“这个么,却不好一下说得清,我也只能胡乱说说,简单估个价格。”
“吴太太但说无妨,咱们不欺不瞒,明码实价,敞开了讲价,才能做成买卖嘛。”
佘爱珍有些为难的道:“张阿弟,实话实说,我倒是不想压价,只是在这烟土买卖,华界与租界价格不同,所用货币也尽不相同,实在不好说啊。”
“无妨,爱珍姐你就直白的说,说得越简单越好,只要咱们把话说透了,差价大差不差的,我也不会斤斤计较。”
“那好,那我说不好也说了,就以国币与军票比价为例,”佘爱珍清了清嗓子道:“咱们沪西街面上,主要有三类烟土售卖,这背后都是日本人经销,我就不细说了。
这最上等的烟土,自然是印度的公班土,每两要卖到国币一百二三十元,而且非常紧俏。
中等品质的烟土,主要有波斯的新山土,还有国内云南的云土,每两大概卖到五六十国币,换算成日本军票,也得八到十元一两。”
而质量最次,杂质最多的,就是伪满地区的口外土与蒙疆土,每两只能卖二三十元国币,都是批发到下等烟馆里,给穷鬼苦力们吸食。”
说到这里,佘爱珍刻意提高了嗓音道:“至于阿弟你这批货,可以算作中档偏下,目前在沪西市面上没有见过,若是要我出价,
我愿意以每两三十二元国币,或是三块半军票的价格,打包全部收购,不知阿弟对这个价格可否满意?”
夏吉祥闻声摇了摇头:“不,我不要国币,更不要军票,这些钞票毛得很,几乎一天跌价十分之一二,很快就买不起像样的东西了。
所以我只想要银洋或者美钞,如果有金条也成。”
“啊?什么,你居然还想要美钞和黄金,现在赌场上就连白大洋都很少见到,付账买单的都是国币、军票和中储券了。”
佘爱珍似笑非笑,望着夏吉祥道:“不瞒你说,我家里的各种钞票堆满了几屋子,怎么花都花不出去!
银元却少得可怜,只有不到一万块,更别提美元黄金了,那更是稀缺得难得一见!”
夏吉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啊,怎么会这样,你们俩口子不是日进斗金吗?”
“日进斗金,呵呵,每天抬进来的都是纸钞,满屋子钞票都快装不下了!”
佘爱珍苦笑:“张老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你的烟土,因为它比钞票保值多了,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价格随便你开,我绝不还价,别说一万两烟土,你就是每月拉来十万二十万两烟土,我也能一次性吃下!”
夏吉祥默然片刻,方才慢慢说道:
“我可以大量供应烟土,但我不要钞票,日本人也不会要钞票,你要想我长期供货,必须支付硬通货。”
“我没那么多银元给你,银钞比价已经到了一比七十,每天都在疯涨,我拿房子跟你换!花园洋房,精品公寓,我们占了几十套呢,随便你挑!”佘爱珍喊了起来:
“这里随便一套洋房就价值几十万银元,足够换你两车烟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