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收回视线,抬眼,还能看见她撅起的嘴。
小孩子而已。
嘴上同意是简单,但谢怀隽不会随意予以承诺:“我尽量,倪薇。”
倪薇见他起身,不依不饶的挡住:“不行,你一定?要来,就算玩一天来也可?以,反正?我都要入狱了。”
这种时候,她又?忍不住劲劲儿地小作起来。
谢怀隽捕捉到她的夸张用词,偏头轻轻捏了下她的面颊,低眉说:“倪薇,你只?是上大学。”
他的手劲儿不大,捏了一下就很快松手,没什么实感。
但倪薇还是揉了下那块皮,闷声说:“开学就要军训,可?不就是入狱,你当初不觉得很累吗?”
谢怀隽的本科就在新城大学,但和新美不在一个校区。他那时军训,天公作美,一连下了两周雨,那一届的学生基本是在室内训的。
听到这话,倪薇脸都要垮下来了。
凭什么?
她内心作法,到时候一定?要下大雨。
倪薇松开了谢怀隽,格外虔诚地做拜拜动作。
谢怀隽一时失笑,揉了下她的头:“好?了,早点休息,已经不早了。”
他个子高,腿也长?,走路总是比她快那么几步。
倪薇快步跟上,不想就此结束,拉着他的臂膀,待他停顿下来偏头看她,她立马揉了揉自己的肚皮,嘟囔道:“我的胃口还没消化完,我睡不着觉的,小叔叔,刚吃饱是不能躺下休息。”
谢怀隽不信倪薇回屋就会立马乖乖睡觉,住在他这里?时,他会令行禁止她十?一点后再使用电子产品,实在睡不着,他又?会在书?房挑选一本适合她看的书?,让她看困了回去睡。
但绝大多数,倪薇根本无法坚持一个人阅读,经常撒娇卖乖,要他阅读原作,并且讲解翻译。
谢怀隽没有为人做翻译的兴致,睡前?的阅读时间,能让倪薇同处一屋,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一开始他拒绝过,但倪薇哪怕不作不闹,也总会打扰到他。
如果像给小朋友一样阅读哄睡小故事奏效,他不是不能做。
所以,这条常年以来的习惯准绳,被倪薇影响,一降再降,几乎不复存在。
她不是个好?学的小朋友,从很早以前?,谢怀隽就知道。
该说不说,倪薇在艺术方面,的确是有天赋,至少画画能让她一个人安静下来,而画出来的作品,也是他能够欣赏的。
倘若他拒绝阅读,她就会在一边,安安静静画点什么。
好?像和她待在一起,不做什么,也挺有意思。
谢怀隽问她今晚是想画画还是看书?。
倪薇面露难色:“……可?不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嗯,开始厌烦了。
谢怀隽内心轻叹,淡声说:“没有。”
倪薇:“……”
好?干脆冷漠的男人。
“你没有帮我买游戏机吗?”倪薇指了指身后的大屏幕,手里?还比划着形状,好?似没有游戏机这里?就像西方失去了耶路撒冷。
谢怀隽略一颔首,双眼深邃漆黑:“这条请求,我驳回了。”
倪薇在心里?把自己的耶路撒冷埋好?,默哀,语气有些幽怨:“你甚至不肯安慰我一下。”
“画展不一定?准时来,游戏机不给买,这算哪门子安慰嘛。”
谢怀隽闭了闭眼,忽然有一种掉进自证陷阱里?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他并不反感。
她怎么会这么自然,自然得可?爱。
有那么一瞬间,谢怀隽忽然很想抱一下她。这个想法闪现得很快,也消失得及时,但他已经张开了双臂,根本不给思考的准备。
他依旧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没有过分亲近,手臂伸展开来,也仅仅是虚虚摆个姿态,斯文而儒雅,轻声询问:“抱一下,可?以吗?”
他说话总是弯下腰,给她平视的角度。
倪薇穿着平底鞋,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堪堪用目光抵达他肩膀处。
他的背肌同样坚朗宽厚,是象征安全、沉稳的代名词。
而现在,她可?以触碰到代名词。
倪薇几乎没有犹豫的,上前?勾着他的脖颈,不顾披肩散落地面,将自己的柔软融入坚硬的胸膛。
好?长?时间,她都没有梦到过谢怀隽,以前?她总是避之不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是现在她不用做梦,就能触及到现实里?的童话。
闻着他脖颈间的气息,倪薇满足、紧张又?不知所措,她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却?忍不住分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