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很不对劲,不是薄从怀锁的院门,又会是谁呢?
我感觉自己孤身一人走在迷雾之中,一路走一路捡起地上偶尔显露的线头。
但是线头在我手中越积越多,最终还是绞成一团胡乱缠绕的大毛球。
薄从怀倒是并没有就这个疑点继续深究,他捏了捏我的面颊,把我的脸当成了一个玩物,而且有爱不释手的趋势。
“我巴不得你永远做我身后的胆小鬼,让我保护你。”
这句pua意味加满的话从薄从怀嘴里说出来,起码真诚满满,但是我还是坚定当代独立女性思想。
冲着薄从怀晃了晃手指,“不不不,总有一天,我会像你保护我一样保护你,这是我的目标。”
虽然这个目标在我屡次收到薄从怀庇护后显得有些滑稽,但是他并没有露出任何一丝讥讽甚至不信任的神色。
只见他仍是满脸的认真,大掌由我的面颊移向我竖在一旁用以振奋我方士气的食指,然后合拢将我的手包裹在其中,
“嗯,我相信,你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我“嘿嘿”一笑,饶不好意思地接受了薄从怀并不算严谨的无条件信任。
这一话题告一段落,薄从怀接着展开询问,“第三个问题,你见到有人闯入咱们的房间了?”
说是亲眼所见,可我并不敢直截了当地承认,毕竟我在当下就以为那是幻觉。
真奇怪,我怎么总是意识不清明呢?
难道提前患上了老年痴呆症?
对于薄从怀的问题,我还是应该回答的,所以摸着下巴,作侦探推理状,
“嗯……我是在恍惚之间,看到一个身影,推门进了我们的房间,还拿走了刘染的法杖。”
见薄从怀还在思考,我继续补充,“不过那个时候我脑袋昏沉,还以为那是你呢。”
薄从怀摇头,“不,我昨天一整天都没在盼寻院中。”
“我想,拿走法杖的,和你在前厅看到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我点头表示赞同,“可是,什么人能够突破你布下的结界,进到盼寻院中呢?”
薄从怀唇边绽开一抹冷笑,嗓音透露出漫不经心的冷淡,
“也许是法术比我还要强大的巫师呢。”
我捏着自己的下巴,因为太专注于思考,头不自觉地向旁边椅背歪去,
“可是你说,他悄无声息地进到盼寻院,有什么目的呢?”
就算真如薄从怀所言,那人法力高强,但是突破他布下的层层结界也一定要费些心力。
对,一定是有目的的,只可惜,我暂且还猜不透。
薄从怀见我眉头紧锁,已然陷入深思之中,便轻轻一拍我的头,语气也一扫先前的阴霾,变得轻松,
“好啦,先带你吃点东西,要不没有力气思考了。”
说着,他就手握方向盘,准备发动汽车向前。
我回过神来,双手向前一扶他的胳膊,“我们回盼寻院吃好吗?”
我从刚刚开始就止不住地心慌,总感觉不远的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这人的胆小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回到熟悉的地方。
哪怕世界末日就在眼前,我也要躲回自己最熟悉的小窝里等死。
薄从怀自上而下看了我一眼,“好,我们回家。”
夕阳下沉得很快,几乎就在我们转过最后一道弯,即将进入盼寻院的地界时,天擦黑着阴沉了。
一轮算不上完全圆的月亮悬在空中,云分布得很稀薄,几颗耀眼的星四散在夜色之中。
薄从怀并没有一如往常地转弯上坡,将汽车开进盼寻院的大停车场,而是在大门前停下。
正当我一脸疑惑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顶车篷发出细微的一声闷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车顶。
薄从怀按了按我的手背,“你待在车里。”
我从他停车熄火的一瞬间就做了无论车外是鬼是妖都要一探究竟的决心,所以把他的嘱咐当成了耳旁风。
薄从怀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随后就听到另一旁副驾驶处也传来开门声。
我感受到他的目光,却躲着不与他对视,反而抬头去看车顶上究竟是何物。
“故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站在汽车顶上的正是一身僧服的无尘。
他单手竖在唇边,自手掌垂下一串深褐色的佛珠,低着头同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