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阿烁的手,用一根手指在他的手掌一笔一画写下,“有什么方法能够让我消失的部分恢复正常?”
阿烁先是觉痒瑟缩了一下,后被我牢牢抓住手腕无法动弹,才认真观察我写的字。
阿悲虽然没有凑过来,但是应该是用眼角余光看见了,我刚写完最后一个笔画,他便开口,
“想恢复,除非进城。”
阿烁点头迎合,“对,奈何城里有一个老药铺,药铺里的老先生能对症各种疑难杂症。”
那看来非进城不可了。
我接着在他掌心写,“非魂魄进城会有什么后果?”
阿烁低头看着我手指的移动,我一句话写完,他惊讶地抬头看我,“非魂魄?什么意思?”
我接着写,“你先告诉我!”
阿烁转头和阿悲对视一眼,阿悲对他小幅度地点点头,阿烁转回看我,
“奈何城外有一道结界,如果是不属于妖界的人贸然进城,会立刻触发结界的排斥反应,会被弹开的。除非……”
我瞪他,除非什么,这个时候还玩神秘!
“除非,有一张特批的进城文书,能保进城畅通无阻。”
我继续在他手心写,“能搞到吗?”
“使者没有这种权利,但是,我知道一个人,肯定能搞到。”
说完,他露出一个坏笑,看得我毛骨悚然,感觉冷意顺着脊背上升。
“你们在这等等,我进城一趟,来回只需要一刻钟。”
阿悲立刻扯住他的胳膊,“我陪你去。”
阿烁拍拍阿悲的肩膀,“我办事你还不放心?看住这小妮子,她可是咱们的救命稻草。”
看着阿烁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我扯动嘴角露出苦笑,你办事,你办事我们可操心吧。
阿悲一直望着阿烁离开的方向,视我为无物,我本来也不喜欢和这个冷面木头桩子说话,干脆自顾自坐着发呆。
同样都是冰山帅哥,薄从怀好歹面冷心热,不像阿悲,嘴毒得他舔一口嘴唇就能猝死。
唉,之前还嫌弃薄从怀的性格,现在想来,我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我想用手撑住面颊,胳膊都抬起来了,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无法触碰到面部的肌肉。
我会消失吗?
想到阿悲说的话,我突然联想到一句至理名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虽然我现在再次面临了另一个我毫不了解的危险境地,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也恰恰佐证了我的猜测。
我会产生消失反应,说明我确实不应该出现在妖界阴间,那么也能证明,我的确还没有真正地死亡。
可是,我没死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呢?
一阵阴风吹过,突然掀起我回忆中不起眼的一角,是谁说了那样一句话,此刻才重重砸在我的心头——
你身上阴气很重。
如果这阴气不是你操控的,你应该和我一样,是一个死人。
难道我的至阴之体已经悄悄发展成将我拉下阴间的程度了?
沮丧的情绪笼罩在我的心头,我才十九岁呀,难道自此要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过一辈子吗?
我,还能有圆满的一辈子吗?
头上突然扣上一顶帽子,我拨开被帽子压下挡在眼前的碎发,阿悲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原来是他在我背上扔了一件带帽斗篷。
我刚想在旁边石面上写字问他干嘛,就听他冰冷的嗓音,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低低警告,
“你好好听话,双方尚可双赢,否则,我会在你彻底消失之前把你打得魂飞魄散,想投胎都做不到。”
“你为什么对我敌意那么深?”
他的双眸锁定我定在石面上的手指,“要不是这次接你进城的条件太难得,你以为我们会冒着生命危险揽下这个活,给自己找麻烦吗?”
不等我再写字发出疑问,他边说边转过身,“再次警告你,老实点,我会一直看着你的,别想节外生枝。”
这人真奇怪,脾气奇怪,突如其来的浓重敌意也奇怪。
我身上一没手机二没手表,无法精确分辨时间,但是看阿悲一遍遍低头看腕上的表来推测,时间应该已经快到阿烁说的期限了。
他怎么还没回来?
天色又暗沉了几分,我发现在这个阴气森森的地方,白日和黑夜之间是没有日出日落过渡的,真是无趣。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