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添丁是喜事,陆安秀和陆安宁都很高兴。
陆安秀一个劲问几个月了。
“刚三个月,稳定了才敢跟你们说。”
陆安秀就张罗着给孕妇带点啥,她是个女人,知道女人怀胎十月可不是一般的难。
“大姐,家里不是有香蕉嘛,给三姐带几根。”
何肖程带回来的,别误会,给钱了。
安远就跑去拿了四根。
“这就是香蕉啊?我是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见。”
隋海波真是长见识了。
“南方的水果,别人帮带的,三姐要是爱吃的话,再带。”
已经十一月末了,天冷的一批,前两天下了第二场雪,到处银装素裹,瓦檐下的冰凌子有半尺多长,呼出的热气在头发上结成了细小的冰豆豆,两个恶劣的小子在对着吹气。
很快就到了陆家嘴。
陆大光家的气氛因即将到来的喜事而显得格外温馨。
三间老房子收拾出来两间焕然一新,作为陆安夏和刘霞的婚房。墙面被重新刷上了一遍的石灰水,显得干净又明亮。
房门和木床都被仔细地上了新漆,散发出淡淡的木香。
陆安夏还挑灯做了小手箱,脸盆架,门帘杆,小饭橱,这些应该是娘家陪送的,本来也没指望,还是自己做的好。
陆安夏一身深蓝色衣裳,千层底新布鞋,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来,陆安夏很精神。
刘霞从陆安春家发嫁。
厨房里,陆安秋媳妇,陆安慧和陆安萍在帮着做饭,中午有一桌酒席,没有大办,就是本家和堂姐妹。
陆奶奶在指点江山。
隋海波怀里揣着香蕉,掰开一半塞到媳妇的嘴里。
陆安萍一个猝不及防,也不知道塞了个啥,总不好吐出来看看长的什么样吧?
“哎呀你,什么东西啊?”
“小姨子说是香蕉,她说怀孕了,吃这个好。”
陆安萍瞪眼,“你又出去显摆了?好像别人不会怀孕,不会生孩子似的,你显摆什么?”
“那……别人怀孕,别人生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的。”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陆安萍都想踹他一脚,刚给他点好脸,又开始飘了……
陆安宁和陆安秀过来帮忙,孕妇就去歇着了,陆安秋媳妇回家包上床饺子。
三姐妹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少不得唠几句家常。
“大姐,老四,本来我打算去公社找你们,这会遇上了,我就先说一声,手里有没有三十五十的钱啊?”
陆安秀问道:“遇上啥事了?”
“小芹她小叔,人家给说了一个腿脚不太好的,要一百六十块钱彩礼,两家平摊,小芹她奶家八十,俺也分了八十。”
陆安秀和陆安宁都听不下去了,“你婆婆还有两个儿子,要摊也是四家摊,一家摊四十。”
“她二叔说他没有媳妇,他不管,婆婆和芹她叔没分家,只能算一份。”
“真是没有天理了,爹妈生孩子养孩子,这不是他们的责任吗?帮是人情不帮是公道。”
陆奶奶一锤定音,“你回去就和芹她爹说,没借到钱,那家人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就是觉得老大和老四挣了钱了呗。有处借了,今后就撅着腚打饥荒。”
还别说,陆安慧的公公婆婆甚至男人不是打着这样的算盘,算陆家人输。
“这样行吗?奶。”
“你还有个二小叔子,有一就有二,照样少不了你们的份,你要是愿意打饥荒就去找别人借,别找姊妹,让她们为难。”
陆安慧就不说话了,男人让她借钱的时候,确实最先考虑的是大姐和四妹。
做点小生意,总比他们土里刨食强。
陆安宁也表态了,“二姐,你要是为了小芹和石头借钱,为了改善自己家借钱,我和大姐都会借的,谁叫咱是从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呢?
要是当冤大头,我一分钱也不会借,那不是帮你们,是帮你婆婆给你和姐夫套上了铁索。”
陆安秀点头,“就是这个理,老四说的对,看着是帮你,实际上是害了你。”
“那我就实话实说。”
海军和安远一群孩子就在大门那边玩,烧火炒菜帮不上忙,等会新媳妇进门了,疏导秩序滚床才是他们的活。
吉时已到,新媳妇终于过门了。
鞭炮响起,院子里挤满了人,扔烟扔糖加上床饺子。
喜庆是真喜庆,混乱是真混乱,热闹是真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