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舍弃亚洲这一块大饼?”他直言道。
如此辛勤地工作,努力行销这个品牌,却刻意打住前进亚洲的脚步,这个举动很耐人寻味的,是不?
“这不是你的分内工作。”意指,他才是真正的总决策者,只有他才有权力决定集团未来的方向。
“那倒是。不过,既然你不考虑亚洲市场,也已经站稳了欧美地位,是否应该轻松一下,好好享受人生?”索隆闻言,笑笑微俯下身子,深蓝色的眸直瞅着他,愈靠愈近,愈靠愈近……
“索隆,我不碰女人,并不代可以接受男人。”无情地推开他,端懿依旧将视线绕在电脑萤幕上。
“抱歉,你的身边没有女人出现,所以我误会了。”他依旧笑得痞痞的。
“出去!”他不耐道。
索隆耸了耸肩,拍拍屁股走人。
端懿以掌心轻揉着眉间。他不是在为谁守身如玉,而是厌倦了男欢女爱。
那个女人走了,也像把他的热情一并带走,从此他无心欢爱,开始仇恨骄阳,愤恨这个世界,痛恨着她。
因为恨,他不愿让品牌打进亚洲,但可笑的是,他却和台湾的裕合纺织合作,只因为裕合能够织造出她最爱的柔软布料。
该死,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设计的服装风格是她的最爱,即使他退居幕后,也要求旗下设计师必须谨守着这份风格。
抹不去,七年的时间依旧让他无法将她淡忘,相反的,她的面孔更加鲜明地在他脑海中恣肆走动,迷乱他的心智,在恨与不恨之间,在爱与不爱之间,他挣扎得遍体鳞伤。
无法否认的是,他真的爱她。
而这份爱会纠缠他到什么时候,恐怕谁也无从得知。
擞唇冷笑着。他抬眼想要关掉网路视窗,余光却瞥见在视窗右下角有个小区块,里面的一件衣裳图案很眼熟。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点下滑鼠,在他眼前立即显现一件美丽的裙装——贝状打折的礼服襟口以银丝绣上圣兽图腾,贴身的立体剪裁,腰线开放式自然落下的曳地裙摆,露出内层膝盖处以下的多层蕾丝,自然黄晕的蚕丝衣料,以金线绣着桂冠花纹,没有断层地衔接起整件礼服的边缘……
这是他设计的婚纱,是他亲自为她设计,绝无仅有的一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网页上头?!
“混蛋,竟然有人抄袭?!”但怎么可能,根本没有公开过的东西,至今还锁在威尼斯宅子的书房里,谁偷得着?
可眼前的画面,却又是不争的事实。
忖着,他突地想到,那张画,除他以外,只有一个人看过……思及此,心在狂颤不休,嘴里说恨她,然而只有自己知道,他好想她。
思念铺天盖地而来,在他周身撒下密网,紧箍着形单影只的他。
端懿浓眉拢起,深吸口气,寻找着服装品牌名称,却瞧见上方横幅打出“雅阁”两个字,教他心头像是被人猛撞了一下,险些无法呼吸。
雅阁?雅各?!
是她吗?手有些微颤地移动着滑鼠,搜寻负责人的名字,却见上头写着设计师林与彤。
林与彤……谁啊?
一样都是姓林,难道会是她的姊妹?不对,林育昶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
他苦恼地低吟,突地拿起电话,拨出了组号码。“喂,端颜?帮我一个忙,调查林与彤……我等你消息。”
他不是要找她,只是想知道林与彤是谁,为何她会知道这一张图。
放下电话之后,他双手交握在唇前,垂眸压下狂躁的思绪,缓缓拉开身旁的抽屉,从里头取出一份资料夹翻开,最底层是张被撕得极碎后又完美拼好的画像。
是她的画像,他唯一帮她画下的一张。
那年他气疯了,将画像撕得粉碎,撒在两人共度一个多月的卧房,锁上之后不准任何人进入,而后又从卧房的每一个角落里找出张碎片,哭着把她的画像拼好,再发狂地又将拼好的画撕得更碎。
过一阵子,再回到这间卧房,躺在床上流着泪思念她,哭着寻找碎片,拼好后再撒落……就这样周而复始,连他也不记得到底重复了几次。
直到一年前,为免自己老是跑回威尼斯,他才决定再将画来拼好黏好,带在身边,封在资料夹里,假装他已将她尘封,却又时时拿出这张画像思念。
不埋入工作之中,只要脑袋清醒,他便觉自己快疯了,所以不断地让自己更忙碌,忙碌到没有时间去理睬她残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