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怔住,“二爷?”
“公主,草民这样要求,不过份吧?”他看向朱文奕。
朱文奕闻言,不由得看了朱宓一眼,冷声道:“由着你。来人,摆驾!”
“二爷,你在金陵等我回来就好,何必跟着我一道去?”朱宓赶忙阻止,就怕他跟上,连他也会遭遇不测,而她不见得救得了他。“况且,你身上还有伤。”
“公主都答应了,况且还有破军在我身边,他会照料我,你不用担心。”看着公主行列已经动了起来,他忙催促着,“赶快上马车吧。”
“可是……”朱宓举棋不定,瞥见他身后也有马车逼近。
待马车驶近,车帘一掀,里头的人喊着,“少竹,要送行也不邀我一道,真是太说不过去了。”
“大人?”
“身为知府,我本该送送公主,现在正好陪你一道。”宋元熙笑道。
然而实际上,是丹禾快马通知他,要他非得赶来不可,要他一路盯着。
朱宓闻言,放心了一点。
这样一来,不管怎样,有知府大人在旁,至少可以保二爷无事。
“那我上车了。”她紧抓着锦囊,上了公主赐予的马车。
一坐上马车,她打开锦囊,将怀中稻草折的鹤搁入其中,轻轻地捧在手上,双手合握着,感觉他就在身旁。
***
公主的行列,从城北出发,直朝扬州而去,预定到了扬州再转水路。
行列走得极慢,从金陵到扬州,竟费上二天两夜的时间。
不过只要马队一停,尹少竹必走前去查看朱宓,一入夜,下榻处不同,但总是同一间客栈,让朱文奕多少有些投鼠忌器。
然,随着时日渐久,却迟迟无法对朱宓下手,开始教她感到不耐和烦躁。
就在抵达扬州,住进城南的行宫里时,朱文奕下了决定。
“我不能住进行宫里,要是你在里头有什么状况,就马上跑出来。”住进行宫前,尹少竹再三嘱咐,“你跑得很快,没问题的。”
朱宓闻言,动容勾笑。“嗯,我跑很快,谁都抓不到我。”可问题是,她不会跑。
她知道,公主忌惮着二爷和知府大人,所以一直按缓着对她行刑,而今晚,将是公主一劳永逸的时刻,只是连二爷都察觉了,教她不忍他担忧。
“你……”
“我说少竹,你十八相送,从金陵送到扬州,你不嫌腻,我都看腻了。”宋元熙从后头冒了出来,硬是介入两人之间。
尹少竹微怒地瞪他,恼他坏事。
“欸欸,你干么这样瞪着我?”他摇头叹气着。“你瞧,都掌灯时分了,不赶紧让朱宓公主进去,是要让她饿坏?”
“对了,我要破军正路上买了几份干粮,你带在身上,饿了可以吃。”尹少竹手一招,马车旁的破军立刻递了包油纸袋来。
朱宓接过手,不禁笑眯眼。“谢二爷。”
二爷想得真周到,防得也多,由此便知,他有多不舍自己,想尽办法要她避开灾难,而这一点教她开心又担忧。
就怕二爷比她想像的还要情深,就怕他往后会愧疚度日。
“好了,该进去了。”宋元熙催促着。
朱宓欠了欠身,随即走进行宫里。
“朱宓!”
她顿了下,没有回头,不敢再回头,就怕离情依依,会走不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行宫里,尹少竹才转过身找人算帐。“你是来找碴的,是不是?”
“你怎么这么说?对我愈来愈没大没小了。”宋元熙啐他一口,“反正这出戏总是要落幕,早点进行,省得牵肠挂肚。”
尹少竹眯眼瞪他。
这三日赶路,他和宋元熙同车而行,一路上商议着是否有解救朱宓的法子,眼前是演练出一套法子,但成不成功,就得看老天了。
“你先去歇着,补足元气,晚一点才有体力。”宋元熙掂算着。“我猜公主不会太晚下手,所以我现在得赶紧去县衙,借调些衙役来用。”
“你去吧。”摆摆手,尹少竹回到马车上,由破军驾着,却没有到客栈投宿,而是更往南走,就藏身在官道旁的树丛里。
扬州城南郊,地势较高,待在这里虽然看不见行宫内有什么动作,但至少离行宫近,又有遮蔽物,一旦里头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便可以和宋元熙冲入行宫内,将朱宓救出,再令她诈死,瞒过公主。
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