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给点面子成不成?若他不在这儿,她岂不是真扑上去了?呿。「我还要问他,为何最后选择要杀了我,妳应该还瞧得见我身上的伤吧?」
怎么,他一装无奈,就等于他没罪啦?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她想替冯隽日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小姐与你之间,毫无疑问的,我绝对会牺牲你的命来保全小姐。」这个决定,他一点也不后悔。
「哼,和我想的一样。」慕容悠撇了撇嘴。「反正你也瞧我不顺眼,趁此机会除掉我,相信你也不会内疚,反正是我坏了你原本的计划嘛。」他意有所指地道,冯隽日却不语。
哼,说穿了,他原本是打算迎娶丫头为妻,再理所当然地打理御笔庄,得到菩萨笔,而后亦能和知县维持某种程度的友好关系,遗憾的是,叫他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破坏了。
「原来是因为我……」狄心良走到床榻旁,抬眼直睇着慕容悠,以浓浓鼻音道:「若要罚冯大哥的话,倒不如罚我吧。」
慕容悠微挑起眉,没好气地睇着她,旋即从她手中抽出装着菩萨笔的锦囊。
「谁说要罚他来着?」若真要罚他,他就不会好心地要求知州大人让他暂时在后院养伤,老早便让人将他押进大牢了。
她不解的问:「要不呢?」
慕容悠将手上的笔丢给冯隽日。
冯隽日不解地睇着他,就连一旁的狄心良也意外他的举动。菩萨笔价值连城,就这样拱手让人,难道他不心疼?
「宝物之所以为宝,是得要有懂得赏识之人看得出宝物的价值,才谓之为宝,而我嘛,向来不懂鉴赏,这种东西放在我的身上,有些糟蹋了,再说,既然这东西原本就是你冯家的,如今也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他说得潇洒,在他一派轻松的
脸上找不到任何的犹豫和不舍。「丫头,我这么做,妳认为如何?」
「我也觉得该这么做。」只是她一直不敢主动轻率地做出。
若菩萨笔是她的,她绝对会二话不说地将笔还给冯大哥,但这笔是她和慕容悠的定亲之物,又是他急欲寻回的宝,所以她无能为力。
「笔已还给你,若是能走动的话,趁着夜色,你赶紧离开徐州吧。」
「你要私自放我走?」
「哼,本大爷有的是法子。」既然能够请动知州大人,如今要撤了他的罪,压根不难。「要走就趁早。」
冯隽日睇着他半晌,随即动身走到门外,狄心良依依不舍地目送他。
「小姐,请多保重。」
「冯大哥,你也多保重,找着落脚处,定要同我捎点消息。」狄心良紧握住他结满茧的手。
慕容悠见状,不由分说地扯开两人的手。
「走吧。」
冯隽日顿了下,才头也不回的朝黑暗而去。
狄心良目不转睛地睇着他消失在街角,口中喃喃自语着,「冯大哥一走,往后谁来帮我打理御笔庄?」
「我啊。」
「嗄?」闻言,她不禁错愕地睇着身旁的慕容悠。
「依我慕容家的势力和人脉,打理一家小小的御笔庄还难不倒我。」她未免将他瞧得太扁了点?
尽管他未曾涉及过商务,但他相信凭他聪颖的才智,他很快就能得心应手。
「可是你把菩萨笔给了他,不正是代表着你打算要退了这门亲事?」她淡淡开口。
「谁说的?婚事正紧锣密鼓地准备当中,谁说要退的?」
没看到他度量很大吗?他连价值连城的笔都给人了,她还想要怎样?
他是做个顺水人情想博得她的好感,难道她压根没发觉?那他可亏大了。
「可菩萨笔……」闻言,心头微微颤栗了下。「我都知道,你找菩萨笔是完全为了要同你大哥交代,所以你实在没必要……」
换言之,他寻找菩萨笔压根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复命。
如今定亲之物不在,这份情缘要如何延续?
「那又怎么着?都已经给了人,没法子交代就不用交代了,至于妳……怎么,妳以为没了菩萨笔,咱们的婚事便不算数了吗?天底不可没这种道理,妳别以为可以脱身,用绑的,我也要将妳绑回淮阳。」这婚事,不只是老爹中意,就连他也要得义无反顾,谁也别想阻止。
「可我爹说,这婚事是招赘,并非出阁。」怎么可以将她绑回淮阳,若她不在徐州,御笔庄该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