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也跟着不争气的拚命掉落而下。
他脸上的掌印有多深,就代表着她的心有多痛。
他……究竟还要伤她到什么样的地步,这辈子欠他的,难道都偿不尽吗?
“喝了它!”扬声冷喝,此刻的闻人翻云看在洛华筝的眼中,就宛若是地狱来的鬼差,不断地向她肚里的孩儿索命。
“你凭什么决定娃儿的去留,他是我的孩子。”从小就寄人篱下,外表看似坚强的她,其实比任何人都还要渴望一个真正的家。
那个家里不需要华丽摆饰。不用仆佣成群,它甚至只是个小茅屋都没关系。
只要那里有娃儿,有她心爱的男人,这样就足够了。
可是这男人竞残忍得想剥夺她的孩子,这让她怎么也无法接受。
“他也是我的孩子,既然你压根就怀疑我要跟你成亲的居心,那么就打掉他,这样你就不用怀疑了。”
“你……怎么可以?”喉头像是被塞进什么,梗着难受极了,她再抑制不住地冲上前,发了疯似地捶打着他。
面对她这样疯狂的举措,闻人翻云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安安静静的任由着她发泄自己的怒气。
直到她打得累了,加上过于激动,一阵阵强烈的晕眩跟着袭向她。
“不要让我恨你。”这是她唯一,而且渺小的要求了。
长久以来,不论他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她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的心中埋下恨的种子。
不愿恨他,因为知道他已经有着满腔的愤恨与不平,她不要他们之间到头来唯一能剩下的只有恨。
她是多么的恐惧他的恨,所以宁愿用尽方法也要逃离,就连最好的姊妹也不惜拖下水。
可他却总是在逼着她恨他,为什么?
“我不会让你恨我的。”
“那就不要逼我打掉孩子,我从来没想过拿他来胁迫你啊!”
她虚弱的话语夹杂着卑微的恳求。
那哀伤的模样彷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硬生生地烙进他的心坎里。
心痛用着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他的血脉中窜流着,他甚至觉得四肢百骸都泛着让人无法接受的痛楚。
但他唯一能做的是咬牙忍下来,即使承受着她的误解,他也不愿为自己辩解。
面对着她的哀哀恳求,向来顶天立地的闻人翻云却有种想要逃避的心情。
她会恨他的!
从她那脆弱的眼神中,他看得出她的警告和决心。
深吸一口气,他努力抑下心头的痛楚,薄唇轻缓地开阖着,“我必须这么做,即使你会恨我。”
“你……”听到他坚定的答案,洛华筝心痛难当,再开口时,虽然她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可却茫然得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似的。“我、会、恨,你、的!”
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像是用尽所有的力气说出这句话,然后她便整个人虚软地滑落地面,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更在她毫无防备之际袭向了她。
一张因为气愤而红润的脸庞倏地刷白,一口气甚至喘不过来。
“你……”见到她的模样,闻人翻云神情蓦地转为惊骇,忙不迭地窜至她的身侧,将她密密实实地护在怀中。
“别怕……我带你去找魄。”
扬声喃喃地安慰着她,透着衣裳,洛华筝竟然感觉到他浑身似乎泛起抖意。
他在害怕?
为什么?
“你……”窝在他的怀中,汲取着独属于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惊惧,她的心仿佛也跟着紧缩起来。
他……究竟在怕什么呢?
在剧痛的浸袭下,那逐渐涣散的意识最后只剩下这个问题。
“你说什么?”
所有累积的情绪在令狐魄开口之后,一古脑的倾泄而出,闻人翻云甚至疯狂到毫不客气地一手揪起好友的衣领,怒目而视。
“我说……太迟了。”
“你的意思是……”迟疑的语气。眼中充塞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他瞪着好友,不敢相信这句话会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她的情况恶化得比我想像中要来得快,所以就算现在把胎儿打掉,也未必能够保住她的性命,而且还可能加速她病情的恶化。”
心疾,一向是怀孕女人的大忌。
以前她从不曾有过心疾的症状,所以令狐魄压根没想过她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直到这次,因为要替她解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