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声音由远而近,敲进她的耳里,让她慢慢有了知觉,也分辨出那声音是类似市场的嘈杂声。
这份认知教她有些疑惑。
医院和她家都距离市场很远,为什么她却觉得那声音近得像是在眼前?
缓缓地张开眼,眼前是一个个身穿简朴衣裳的姑娘,正对着她指指点点。
于观贞先是一愣,之后看向四周,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一栋建筑的后门边上,而身上竟还穿着病人服。
天啊,这回她竟然是整个人穿越而来,可……这是哪里?
会不会是来到不一样的年代?
正忖着,有抹阴影接近她。「喏,罩件外袍吧。」
于观贞抬头,不禁瞪大眼,「幸怜?」
幸怜一怔,赶忙抽回手。「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她的答话,让于观贞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但她会有所迟疑,那是因为幸怜看起来沧桑了许多。更奇怪的是,这里不是金府,路上还有人潮走动,可幸怜怎会出现在这里?
「我……以前曾在金府当过丫鬟。」她反应极快地回答,「曾经瞧过你。」
「原来如此,所以你也是被赶出金府的?」幸怜闻言,将一件旧衣衫递给她。
「也被赶出金府?」她接过衣衫,套上之余,不解地低问着。
言下之意,岂不是说她被人给赶出金府?
可是,是谁赶她走的?
「你问这话……」
「幸怜,走了,还跟她嘀咕什么?」
于观贞循声望去,惊见容婧从后门走出,一身简朴打扮,看起来像是个丫鬟。
她呆住,来不及把话问清楚,幸怜便已经走进后门里。
疑惑地伸展四肢,于观贞站起身后,看向四周,绕到前头,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家花楼……她攒起眉,不能理解到底是谁把她们赶出金府。想知道答案的话,上金府一趟是最快的,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走到大街上,她按着有记忆的路走,压根不管自己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有多少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只知道自己回来了,要赶紧找到那个男人,绝不让他再用那么哀伤的声嗓呼喊着她。
走着走着,看了看天色,感觉天快黑了,气温整个骤降,她不由得摩挲起自己的双臂。
怪了,四、五月天,有这么冷吗?
疑惑间,她找到了熟悉的路,一路半跑半走的,等她回到金府时,天色早已全黑。
看着那熟悉的朱门,她忽然五味杂陈。
上次走出这道门时,她是被强行拖走的,那伤痛还在她心里,但她冷静地想了想,现在的她是以于观贞的身份出现,而不是戴银儿,不会再被误解了,况且这回是那孩子特地带她回来的。
于是,她伸手敲,不一会,有人开门,但她并不认识对方,只能礼貌性地问:「请问你家少爷在吗?」
「你是谁?」小厮口气不善地问。
「呃,能否请你通报,告诉你家少爷,就说,观贞回来了。」她告诉过他真名,后来他也都是唤她观贞的,这么说,他应该会知道是她。
却见那小厮掏耳,摆了摆手赶人。「去去去,想不到现在还有人用这名字想要混进府来。」
「嗄?」她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大娘,你快走吧。」
于观贞原想开口,但一听到「大娘」两个字,不禁倒抽口气,正想和他理论的当下,有辆马车逼近,停在门口,走下的人竟是晁岁真。
小厮见状,赶紧将她推开,迎上前去。「晁爷。」
「你家少爷呢?」他淡声问着。
「这时分恐怕还在花绛楼里,要不要小的派人去告知爷儿一声?」
「不用了,我去一趟便成。」
小厮一脸抱歉地再三哈腰,再抬眼打算赶走那大娘时,早不见对方踪影。
而当晁岁真回到马车上时,才发现竟多了一个姑娘。
「晁爷,带我去见秀外。」她轻声道。
晁岁真沉着脸看她。「姑娘,你和秀外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妻子,我是回来找他的。」
「他只迎娶过一次妻,而他的妻子已在三年前去世,姑娘……请下马车。」
「三年?」她呆住。
这时间差会不会太大了?
「姑娘,请下马车。」
抬眼,对上晁岁真不友善的脸,她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