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大哥会整死我。」
他大哥整人,尽挑对方的弱点下手,唯恐天下不乱的恶劣性子,他从小到大已经领教过太多次了!
金家钱庄,位在城南的上金路,离金府很近,离寒烟阁更只隔了一条街。
金如玉带着凤翎前往,两人是徒步没有乘马车,更没有丫鬟贴侍在旁,然而,两人站在一块还是吸引着众人目光。
「跟你走在一起,真是太显眼了。」她一路上都垂着眼。
大白天的,她不习惯热闹的街道和炽热的目光,那让她浑身都不对劲,早知道就戴纱帽出门了。
她知道,那些目光,绝大部分都是他招惹来的。
只要在控恫城待上一天,就一定会知道金家,因为在峻炯城举凡食衣住行,大抵都和金家脱不了关系,但要是在控恫城待上两天,那肯定就会知道金家双少的名声,追逐着两人的身影。
没抬眼,但她可以猜想路上的姑娘家,心和眼全都留在他身上。
「显眼的可不只有我。」金如玉扬眉低笑,故意朝她走近些。
「不要再靠过来。」他的身形逼得她不断地往路边摊贩店铺挤,微恼地抬眼瞪他,却瞥见马车从旁急速驶过,教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闷闷地闭上。
有马车要通行,不会说吗?
她气闷着,没注意脚下踩到了摊贩掉落的菜,教她脚下一滑,而下一刻,她落在温热的怀抱里。
那力道轻柔,扶住她后又适时地拉阴距离,没有半点唐突和轻佻,只是很纯粹的举手相助。
「不要紧吧?」金如玉问。
心还颤跳着,因为他轻喔着她的手。「放开我,我不要紧。」凤翎闷声道。
她不习惯被碰触,讨厌被碰触……
感觉她的手微颤着,他想追问她身子是否不适,卖菜的贩子已先出声问:「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凤翎趁机抽回手,看着菜贩捡拾着地上被她踩烂的菜叶。「不好音心思,我赔给你。」
「不不不,那是我没搁好掉到外头的,还让姑娘差点跌倒,怎能要你赔?」菜贩看起来就像个老实的庄稼汉,年岁有点大,皮肤黝黑,笑容很诚恳口
凤翎直盯着他,盯到那菜贩不由自主红了脸。「姑娘?」
「老板家里可有妻儿?」她问。
这话一出口,金如玉不禁微扬眉。
这是干什么?打听菜贩的底细,是打算要委身于人?
「有,已经娶了,我婆娘还替我生了两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现在都已经在上私塾了,夫子说我那两个儿子,天资聪颖得很呢。」说到儿子,菜贩忍不住自己夸赞了起来。
金如玉看着她恬柔地勾起笑,那笑意不是花魁的笑,而是……打从内心的羡慕而笑。
那笑意,像拨子,拨动了他的心弦,谱了曲,令他的心莫名骚动着。
「上私塾可要花不少钱呀。」她说。
「可不是?所以我得更努力才成。」
凤翎笑着蹲下,瞧瞧摊子上那些菜,掏出荷囊取了锭金子往菜贩手里一塞。
「姑娘?」
「把摊子上的菜都送到寒烟阁吧,跟后门的小厮说是凤翎姑娘吩咐的,往后你有多少菜也都送过去。」
「可这些菜也不值一锭金子……」
「多的就当是我给老板的两个儿子添个喜,希望有天他们能够高中状元,光耀门楣。」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她浅笑起身……抬眼,才发现金如玉一直在身旁。
「花魁可真是良善得让我有点意外。」他扬笑暗讽着。
凤翎闻言,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金大少也不逞多让,造桥铺路、捐款贩灾什么的,凤翎做的远不及金大少的一根寒毛。」她说着,缓步往前走。
「那些不过是小事,至少我做不到花魁这般真情至性的良善。」话一出口,他难得的有点暗恼自己为何恶意嘲讽。
他这是怎么了?胸口莫名发闷着。
「……因为他的眼很像我哥。」她低声喃着,再抬眼看着他,「金大少也曾经为窝在暗夜路边的姊妹慷慨解囊,不是吗?就算不是真情至性,至少受
助者确实是受到莫大的帮助,那也是善事一桩。」
她永远记得那一夜,大哥要姊姊带着受伤的她走,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他……后来,她和姊姊流浪到崆峒城,已是身无分文,两人只能窝在街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