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若是想要知道什么消息,最好的地方便是这儿了。
所以当她极想弄清楚后娘的秘密时,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柴折霞。
如果他连后娘想要算计他的事都能先一步知道,想必也知道为何她会如此心急想要将她扫地出门。
仰望看将军府厚实的朱漆红门,崔妙禾心中略有犹豫,几次徘徊,终究无法下定决心进去。
本来,遇到这种事,她该去找姊妹们帮忙,可是偏偏无论是元玉姊姊,还是君吟姊姊,家中都被骤临的灾祸弄得人仰马翻的,她又怎能在她们都自顾不暇的时候去麻烦她们呢?
可是……除了她们,她并没有其他的朋友,在这个关键时刻,柴折霞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人了。
要进去吗?那天她还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像他这样骄傲的男人,能原谅她吗?
满心烦乱的崔妙禾就这么走过来、走过去,地板都快被她踏出一个个的洞来了,可她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如果那时他说的提议是真的,那么等会我进去不就是从一个洞跳到另一个洞去吗?」
崔妙禾自顾自地低喃,终究想想不妥,正要回身离去时,另一个念头又窜起。
「可这会儿能找的也只有他,他的官位大,家底又厚,敢惹他的人这城里掐指算算也没几个,他的确是能帮我的最好人选了。」
想到这个分上,她又脚跟儿一旋,回过身来看着大门。
就这么来来回回了一住香的时间,她还是拿捏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间,竟有人毫不留情地往她的后脑勺敲上一记,那力道让她忍不住眼冒金星,一时之间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就在这混沌万分的时刻,崔妙禾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挟持了,头昏脑胀地被人扯着走。
因为不知道究竟是遭何人暗算,她的心顿时一惊,便一古脑地挣扎了起来。
别瞧她表面上一片的平静无波,实际上无端端被人设计了一回,她早己宛若惊弓之鸟。
她不但不再信任那些在自个院落里当职的丫头们,甚至连府里厨子煮的东西都不敢再碰。
她很清楚上回自己是运气好,碰上了早己洞悉阴谋的柴折霞,否则如何让人拆吃入腹都还不知道呢!
那这回呢?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当街掳人?
难不成又是后娘安排的人吗?
当前方疾行的脚步顿住,满脑子乱七八糟想法的崔妙禾一时措手不及,又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那人的背像是装了块铁板那般的坚硬,这一撞又让她不禁低嚎一声,痛到了极点,崔妙禾一边抬手揉弄看发疼的额头,菱唇儿还忙不迭地骂道。「究竟是哪个冒失鬼,不但当街掳人,还害得本姑娘撞疼了额头,你知不知道我爹是个大官,随时可以将你拘押进大牢之中。」
她气呼呼地恐吓着,平素她鲜少以爹亲在朝中的官位压人,只不过现下一会儿被人莫名其妙拉着走,一会儿又撞得七荤八素的,这一来一往的,当然把她的好脾性都给磨光了。
「我倒想看看你爹动不动得了我。」柴折霞态意地瞧着她那气得眼儿发红的模样,脸上的笑倒是灿灿地没有丁点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