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歌雅一抬眼,瞧见招玉和琳琅,不由分说地道:“苏璘,那两个宫女我不要。”
“太子妃?”苏璘微愣。
“这些宫女都是奴婢一手调教的,手脚伶俐,而且知进退,太子妃……”
“我不要。”她神色一漂。
光是经过曲廊莲池,她便浑身不住地颤抖,如今再见这两名宫女,更教她心悸难休。
她不愿再见她们。
苏璘没辙,手一摆,招玉和琳琅随即退出殿外,由其他宫女替代。
“奴婢就在殿外暖房,要是太子妃有何吩咐,只要摇响系在床边的铃即可。”退下之前,苏璘恭声道。
卸除一身沉重首饰,梁歌雅点了点头,待所有人离开寝殿,她才真正地松了口气。
走到锦榻边,推开窗棍,看着天际昏黄的月牙,她幽然一叹。
九月了,她一个多月没见到他……总算明白为何临行前他硬是巴着她不放,是说,此刻他真在玉哀殿里?
他真拥着那位孔侧妃入怀?
他可还记得誓言?她,绝不与人共侍一夫,他还记得吧?
梁歌雅整晚毫无睡意,天亮时,苏璘再次进了她的房,待她简单用过早膳,又开始替她着装,准备进宫敬茶。
她想,待会她应该可以见着他。
她倒要好好地瞧瞧,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但一到内苑花园,却不见他的踪影,石亭里只有皇上、皇后、巳太一、崔云良和孔贵妃。
她如同当初一样的敬茶,而就在她敬完茶,巳慎思还没未得及和她说上几句体已话时,巳九莲挽着一名情艳的女子出现了。
两人含情脉脉对视,不知道他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那女子羞涩娇笑着。
这一幕似刃般剐进她的心里,可她却不能喊痛。
这就是回宫的代价,她很情楚,可心无法不难受。
“父皇,母后。”巳九莲走上前问安。
“父皇,母后。”孔沛儿娇羞地喊道。
苏璘立刻利落地端上描金蟠龙茶盘,让孔沛儿可以——敬茶。
梁歌雅睇着巳九莲,但他却从头到尾没有看她一眼……他连一点余光都不给,仿佛在他眼里,她是不存在的。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垂下眼。
向来,他是个擅长作戏的人,眼前是戏,肯定是戏……她不需要为一出戏介怀。如果她帮不了他,至少也不该扯他后腿。
“好好。”巳慎思龙心大悦地点头,眼角余光却瞥见梁歌雅脸色苍白,不由得关切。
“歌雅,身子不适吗?”
“不,只是昨儿个没睡好。”她回神淡笑。
她话一出口,巳慎思随即看向巳九莲。
“太子可别冷落了太子妃。”
“儿臣知道。”
“这可奇了,本宫听庆王说,太子和太子妃在映春城时形影不离,像是早已许诺彼此,怎么一回宫就变了样?”孔贵妃状似关心,但唇角那抹唯恐天下不乱的笑缀满挑拨离间的坏心思。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对歌雅,我还是一往情深。”巳九莲一派温润笑容。
“既是一往情深,又怎会主动向皇上要求赐婚,说你对沛儿早已心仪许久?”她可不是无风起很,说的全有真凭实据。
梁歌雅若无其事地看向外头。
她不看不听,宁可把心思都用来想他就好。
“该怎么说呢,许是不愿辜负沛儿的一片痴心,我才会向父皇请求赐婚。”他笑容可掏。
孔沛儿不住地扯着他,娇羞小女人的姿态,显见两人的感情并非只有表面。
深知侄女骄蛮性子的孔贵妃,一眼就看出侄女已经被整治得服服帖帖,而这绝不是好现象。
忖了下,她扬眉轻掸绣袍,似笑非笑道:“还是说太子妃是皇后属意的人选,所以殿下就算喜欢,却也不打算拈染?”
巳九莲噙笑看着她。
巳慎思随即出声道:“好了,胡扯些什么。”
“臣妾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孔贵妃扬了扬眉。
“全都坐下吧。”皇后淡声道。
几人围桌而坐,宫人立刻上菜。
今日因为巳慎思的精神极好,所以特地设了一顿团圆饭,算是迎接三位皇家新成员。
巳慎思被一后一妃包围,巳九莲自然是坐在晏皇后这一头,坐在孔沛儿和梁歌雅之间,巳太一自然是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