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而现在,她不想赌了。
“可以去吗?”他满怀期望问她。
“我身上的伤只有上药时才比较痛,现在觉得好多了。”
梁歌雅垂敛长睫,思索半晌才道:“我告诉你怎么去,你自己去。”对他,她非得硬下心不可,既然看不穿他,那就什么都别管,因为她不想再被他所伤。
“好吧。”他淡笑着。
他不勉强她,虽然孤身前去是寂寞了点,但至少能亲眼瞧瞧曾经教她流连忘返之处。
原以为他会死缠烂打一番的,没想到他竟这么轻易放弃,梁歌雅不禁愣了下,旋即哼笑了声,暗骂自己竟对他生出期待。
用完膳后,两人朝映春城的方向而去,到了孤岭山下,梁歌雅才拉住缓绳。
“城门快关了,你不先进城吗?”她淡声问,刻意让自己的口气冷到极点,藉此拉开被此的距离。
“不了,我想先到千花洞。”
“你又没带灯火,虽然千花洞是在半山腰,但你不熟悉山道,一个不小心说不准会连人带马摔落山谷。”
“有月光。”他指着上头。
她不用抬眼也知道高挂在空中的只是月牙,能有多亮的月光?
皱皱眉,梁歌雅犹豫了下,强迫自己横下心,“你自己小心。”话落,甩着缓绳便朝城门方向而去。
睇着她的背影,花借月直觉她骑马姿态极为爽飒,丢下他也挺呆断的……讨厌他吗?他笑了笑,无妨,他现在有很多时间去打动她,不急。
拉着缓绳,他纵马上山。
虽然他并非武将,但他精武艺,骑术也不差,只是在宫中没机会表现罢了,而眼下他急着想看她说过的千花洞,于是他纵马如电,凭借微弱月光在山道上奔驰。
来到半山腰,他循着她指点过的方向,绕过山坳,一座山洞映入眼帘,他将马拴在洞外,带着一种兴奋莫名的心情,踏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
摸着洞壁往前,一会便见前方有亮光,迈步而去,惊见此地竟是别有洞天,在月光下,林木花从满坑满谷,再向前,情淡的花香扑鼻而未,甚至能听到远处传来飞爆声响。
他在崖边坐下,想象着心爱的她独自一人待在这里,托腮看着四季变化,想象着她是如何愉悦地笑眯眼,自在地席地而坐……
蓦地,后方传来脚步声,他回头望去,惊见竟是提着风灯而来的梁歌雅。
“歌雅?”他怔然道。
“城门关了。”她面不改色地撒谎。
他岂会听不出来,不由得笑柔魅眸。
“歌雅,你瞧那花好特别。”他指着崖边的花。
他知道,她是担忧他不熟山道会出事。
这份认知暖着他的胸口,仿佛就连痛楚都缓和不少。
顺着他比的方向望去,她嘴角抽了抽。
“花公子,那是扶桑,宫……”惊觉险些就说溜嘴,她蓦地打住。
那大红扶桑东宫就有难道他不知道?她撇撇唇,认为他根本是在说谎。
“扶桑?”他轻呀了声。
“原来扶桑是长这样子。”
“这是很寻常的花,你真没见过?”想了下,她走到他身旁坐下,并没有靠得太近,但至少可以映亮他的前方,以防他一个不小心掉进山崖。
这山崖说高不高,但要人命可是绰绰有余。
花借月笑了笑。
“其实我府上有栽种,可我从未认真地看过。”
“是吗?”瞧他笑得开怀,不像在作戏,梁歌雅不禁猜想,他大概满心权谋计策,根本没有闲情逸致停下脚步欣赏。
说来,他也颇可悲,长在帝王家,为求自保,步步为营,就怕一个不小心身分效露,别说帝王梦碎,就连颈上人头都不保。
“那个呢?”他指着长在洞外崖壁上的花。
瞧他探出头,梁歌雅不由分说地将他扯回。
“你是想死是不是?身子探那么出去,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花借月瞅着她,突然皱起眉抚着胸口。
“我、我扯痛你了?”她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我只是……”
“没事、没事,我只是开心。”他笑露白牙。
在月光晕染之下,在灯火摇曳之间,那张不再存有心计的笑脸,纯真得像个大孩子,有些腼色、有些受宠若惊,还有更多的深情期盼,柔和了那张魔魅脸庞。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