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闹,根本就是在胡闹。”
一回到庞府琅筑阁,上官向阳无处发泄的怒火慢天飞舞着。
“……可我终究把令牌弄到手了。”庞月恩垂着脸,像个小媳妇似的小声咕哝,感觉上好像两人的立场对换,真是主从不分了。
“你还敢说!弄了个幌子把我骗出府外,你再私访七王爷,跟他对赌,你……难道就没想过,要是我没赶上呢?”
“你一定会赶上的嘛。”虽说她瞒着他出府,还刻意调开他,可赵甫一提赌约,她便猜,她若在王府待晚了,向阳一回庞府肯定会察觉有异,立刻赶到王府的。
只是她没料到,赵甫竟派了一支精兵入府,实在卑鄙,幸好向阳的武艺过人,总算化险为夷。
其实,她也捏了把冷汗呢。
“若没赶上呢?”上官向阳大步走向她,周身燃着怒焰。
“反正你赶上了啊。”她怯怯地一退再退,退到背后都贴上了花架,被迫对上他盛怒的脸。
“你真是要把我气死才甘愿!你以为我为什么警告你不得独身上街?不就是在防七王爷?他的柳帖天天派人送来,肯定会心生不满,我就是怕你在街上被他堵着,你怎么就没细思过这一点?”
上官向阳逼近她,气息相抵,炙辣的视线像是能够烧毁天下万物般。
庞月恩自知理亏,原本处处退让,但当他一提到柳帖,也提起她心里的那把火。“你还敢凶我!王爷的柳帖是你暗自撕毁的,我哪知道你竟撕毁过那么多次?你私下毁坏皇族帖子,是有罪的,说到底,这祸是你惹出来的。”
“是谁没事爱去招惹一些玉公贵族的?”他撇嘴冷讽。
“哪是招惹?这是交际。”她为自己辩驳。
“你一个妇道人家跟人交际什么?你爱风流作诗,狂放饮酒,这根本就是你的性子太桀骜不驯、败德失礼”
庞月恩倒抽口气,杏眸睦圆,喷溅火辣怒气。“你是今日才认识我吗?风流作诗、狂放饮酒又是犯了哪条罪?这还不是怪你!你愈是要守礼,我偏是不!你老爱讲主从之道,我偏是不!你老学究却又假道学,故作君子,其心虚伪。”
就因为他满嘴道德,她才会不屑礼教,因为如果礼教是横亘在他俩之间的障碍,那些迁腐之物,还不如不要。
“是!我若是伪君子,你就是个真小人!不听我的劝告私访七王爷,甚至与他对赌,把我当成傻子般耍弄。”知不知道他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寻找着她的身影,简直快要把自己逼疯了,岂料,她竟是凉凉坐在水榭正厅里等着他到来。
“真小人总比你伪君子的好!我明人从不使暗招,喜欢就说喜欢,哪像你,明知道人家心意还故作不知。”想翻旧账?来呀,一条条搬出来,这次好好聊个痛快!
上官向阳顿时语塞,“……只是时候未到。”
“怎么?因果循环?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庞月恩戏谑哼笑,完全没了半点小媳妇逆来顺受的软态。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因为复仇大业未成,在没有确切结果之前,不想将你搅入这趟浑水里。”如果可以,他想将自己能够给的全数给她,但这里头不该包合任何危险。
她不会明白,当他以为她可能受辱,他的心有多痛、有多恨,甚至可以为了她把整个王府闹得天翻地覆。
“你早已经将我揽人了,不是吗?我早就已经踏进你这方浑水里了,不是吗?”听他语气渐软,庞月恩也跟着软了姿态,粉面微贴在他僵硬的肩上。
“对不起,我不是要你担心,只是王爷临时起意,我也只能配合,在我心里,我认为你一定会赶到,如此一来,就可以助你拿到通令牌,我这么做……错了吗?”
她在王府瞎耗着,一时兴起的赌约,她自认十拿九稳,就怕王爷翻旧账,最后听见王爷提起派了一支精兵进驻,她脸都绿了,多怕王爷说变脸就变脸,随意勾动一根手指便要了他的命。
她不知多怕自己率性的决定会落得无法收拾的下场,其实她张皇失措,却又不敢表露在脸上,直到确定他安好,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地。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上官向阳双手合抱在她身后,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人体内。“我不该让你为了我而上王府,不该让你为了我深涉任何危险。”
复仇大业,竟要她出面帮他,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好窝囊。
听着他粗哑的低喃。她不禁热泪盈眶。“可我想帮你啊,我也帮得上忙,为何不让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