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扬扇,笑意浅露,“抱歉,我并不识得你。”
夏侯懿倒也笑答,“陆爷不认得我无妨,但必定认得我发妻。”
“夏侯懿夫人?”陆正不禁失笑。“夏侯懿爷,在下甚少上京城,即使上了京城也少久留,怎可能认识你的夫人?”
夏侯懿黑眸直锁定他。“陆爷能够直入东水门,不就是因为手中握有通行无阻的通权杖,而这通权杖不是我发妻差人逐水道南下,交给陆爷的?”
陆正微愕,思绪团转,沉声询问:“请问你的夫人是--”
“正是原上官家的金帐房,上官凛!”
闻言陆正彻底傻眼,错愕得说不出话。
这怎么可能?他与上官凛认识三年,自认还摸得清她的性子,更知道上官家被这人使计搬空之后,她有多么想要报仇,这样的她,怎可能和她的仇人在一块,甚至成了夫妻?
可,他说的明明是上官家金帐房上官凛,还会有错?
怎会这样?原本他打算等她收回家业之后,再以恩情跟她索个承诺的,怎么才多久的时间,已是风雨变色?
这期间,到底发生什么事?难道是他强逼上官凛?
夏侯懿将他错愕转恼怒的神情收入眼帘,不动声色地说:“凛儿要我来接你,一道走吧。不过,我得先走一趟清风楼替她买些糕饼,你知道她很喜欢吃糕饼吗?尤其是乌李糕饼。”
陆正看看他,一时心头百感交集,不知道该不该信,然而照道理说,夏侯懿应该不会知道上官凛的喜好才对,如今说得如此清楚,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请夏侯懿兄带路。”他叹口气,勉为其难地扬笑。
“就在前头。”夏侯懿其实没去过清风楼,但方才来渡口的路上已稍稍注意了下,拐个弯就到了。
陆正没再搭腔,只是跟着他的脚步走,愈走愈是想不透。若现在已出现这么大的变化,那么上官凛到底还要不要报仇?还是说,她为了报仇,以色诱人,宁可委身于夏侯懿,得他信任,再反将一军?否则,在她差人将漕运通权杖交给他时,就可以给他一封书信告知转变的,是不?
看来这些疑问,都必须等他见到上官凛之后,才能理清了。
收妥思绪,他随着夏侯懿踏进清风楼。原以为是要带些糕饼走的,岂料夏侯懿却临时改变心意,上了二楼。
“京城的茶楼果然是南方比不上的。”陆正忍不住说。
这里头竹帘风雅,席榻锦绣,坐在临窗雅座,可以眺望外头的河面风光,河面触舶衔接,千里不绝,可见京城的繁华。
“倒是。”夏侯懿打量着清风楼,里头清雅淡素的风格,确实像极了那人的性子,只重其内,不重其外,幸好有这样的她,他才能感觉内心被救赎。
视线环顾四周一圈,发现二楼没什么人,直到瞥见角落有竹帘罩落的座位上那一男一女。
男的,他再眼熟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的上官向阳,而他身旁的姑娘,就是他上回喊小姐的那位,那么……她就是上官凝了?
沉吟了下,他朝陆正道:“陆爷,不知待会能否借你的船一用?”
陆正不解地看着他。“货已大抵卸下,要用自然是可以,只是不知道夏侯懿兄有何打算?”北运的货物必须经由官员查点,他派了亲信在场盯着,确定货物无误,便随即转运到上官凛要他送至的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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