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本王当小厮?”他微眯起眼,怀疑自己太纵容她。
“我没有!是你说要教我,你就应该帮我牵马,不对吗?”她吼着,委屈的泪水在眸底打转着。“你有没有想过我人怕?这就像是要一个没武器没经验的人上战场,谁不怕?”
“本王没怕过”他轻叹口气,轻柔地将她抱下马背。“在害怕之前,本王只想着如何歼灭对方,因为本王想活下去,因为还有太多的事想做。”
窦月芽腿软的偎在他怀里。“听说价钱是自动请缨前往战场的,为什么?”他是四皇子,可以像其他皇子在帝京养尊处优地过活。
“不到近泽,本王会永远囚在京城。”
她疑惑不解,正要问,却见他指着远方,道:“瞧,这儿景致不错吧。”
她抬眼望去,对面是一望无际的翠绿山头,山谷底一条蜿蜒的河沿着山壁向东流,河面倒映山景,染出缤纷色彩,山风吹动河面小舟,悠哉顺风而驶。
“夕阳西下,会刚好从山谷落下,映出壮观艳红。本王初到近泽时,最爱之处便是这儿,烦闷时亦是来这儿,开心是亦是……本王是想带你到这儿赏景而已。”
“……那你应该让马儿跑慢一点,太阳又还没下山。”她这才搞清楚,他只是像个孩子般地搜出压箱宝,想与她同乐。
“本王以为那速度已是偏慢,以往夜行时,会再快上一倍。”
“往后不会再有战争了吧。”战争一直离她很远,但不代表她不知道战争的可怕。当他身涉其中时……她发现,刀子不太愿意想象那画面。
华与刹哼笑了下。“豆芽菜,有很多时候,世事难尽人意。”
“什么意思?”问的同时,她侧眼望去,见后头的山头上竟升起阵阵烟雾,山风吹来淡微的煤炭燃烧味,教她想起在近泽城时曾听人说他在马圈附近私下冶铁。
综观历史,不管是哪个朝代皆不得私下冶铁,而他是奉皇上之意,还是狼子野心?
笑睨她一眼,他拉着她坐下。“几个皇子里头,本王是最不得皇上青眛的。”
“为什么?”问到最后,只剩来不太咽下的气音。这种事好像也没什么为什么,就像五根手指长短不一,父母疼宠自有差距。“不过王爷不是几个皇子里最早被封王赐爵的?这不就代表他极受皇上器重?
“封王是好事,但要是连属地都已分好,那就代表本王无缘帝位,注定替人作嫁。”他守着北防,好让下任皇帝高枕无忧……天底下岂有这么好的事?
但是母后殁了之后,他远离京城,倒是好事一桩,由着那群觊觎帝位的蠢人自相残杀,殊不知根本是着了皇上的道。
“守着近泽不好吗?”
“没有什么不好,只不过有时我不犯人,人亦犯我,我若不反击,难不成要傻傻任人宰割?”就好比,他送了军马回朝丰城,母妃已失势的华与剡必定趁此举兵造反,不会错放这执掌京城兵马的好时机。
而后,有了首辅舅舅为靠山的华与则,趁些平定华与剡的叛乱,皇上再将他召回京城……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和华与则自相残杀,最终让皇上最疼爱的与剀登上帝位。
想着,他不禁笑了。皇上以为自己是心思够沉,殊不知他看得比他还透彻,所以当初他回京时,第一个除去的便是与剀,再将他留到最后细细品尝!
“……王爷想造反?”她眉头紧蹙,抚上他笑得冷戾的脸。
华与刹笑睨着她。“豆芽菜,别猜本王心思,本王最不爱被人猜心思。”
所以……他是真的想造反?窦月芽紧皱着眉,不敢想象他要是举兵回京,那场战争将会波及多少人。
“我真不懂你们这些人,有兄弟姐妹不好吗,为什么你们总是为了皇位自相残杀?皇位有那么吸引人吗?坐上皇位,你可有当个好皇帝的觉悟?”她低声问着。
华与刹望向远方。“你以为坐在龙椅上的都是发皇帝吗?”他想当皇帝,只是因为他对这个王朝极度不满,他要登上龙椅,彻底摧毁王朝。
“当然不可能,可是我现在问的是你,你有自信当个好皇帝吗?如果没有,你为什么要当皇帝?”
“……天下谁不想当皇帝?”他冷声反问,只因她的问题太尖锐。
“也对,可问题是,当了皇帝之后要做什么?”
华与刹调回视线瞪着她。
“当了九五之尊,然后呢?你会快乐吗?”
“快乐?”他哼笑着。什么叫做快乐,他这辈子还没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