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得很熟。”他笃定她一天睡得极少,才会在睡着之后,沉得连鼾声都响起。
“睡得再熟也要叫我啊。”她哇哇叫着,赶紧推开他。“快快快,再淋下去,不染上风寒才怪。”
然而,才刚要走动,却突觉脚下发痛。
察觉她的异状,七彩低声问:“扭到脚了?”
“没、没事,赶紧走吧。”她咬着牙不喊痛,只想要赶紧回家。
见状,七彩双臂微使劲,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
“咦!你干么?放我下来。”
“这样比较快。”冒着风雨,他抱着她在山路上疾奔着。
卜希临赶紧搂住他的颈项,否则万一雨水让他的手松脱,两人可就要相伴滚到山下去,只不过这么亲密的接触,真的是让她很害羞呀。
庆幸的是,他的双臂很有力,双脚也很会跑,不一会工夫,两人便回到茅屋。
“你浑身湿透了,我去隔壁帮你拿干净的衣裳。”一进到她雕刻用的茅屋,顾不得一身湿,他转头就要走。
“不用了,我去拿就好。”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她没有娇贵到连这么一点雨都禁不起。
况且,若非用膳时间,其实她不太愿意他走到隔壁的茅屋,尤其是在入夜之后。
“你乖,在这里等我。”他轻抚着她湿透的头发。“先去找布巾把头发擦一擦。”
“喔……”
一回头,却见卜三思打着油伞站在门边,似乎有点不悦地开口,“你们两个上哪去了?”
“爷爷,雨太大,我们被困在山上了。”卜希临赶忙解释。
“爷爷,我要拿希临的衣衫,她浑身湿透了。”
卜三思看了孙女一眼。“何必这么麻烦?希临跟我一道过去就好,倒是你的衣物都在这儿,你自个儿赶紧换上衣衫免得着凉。”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异状,然而卜三思看向卜希临的那一眼,就是让七彩觉得不对劲,但也没多说什么。
待卜家爷孙离开,他便迅速褪下湿透的衣衫,换上卜希临替他添置的新衣,想了下,他缓步走向隔壁。
茅屋一踏进去是个小厅,有张矮桌,用膳时总是席地而坐,往里左右两侧通廊各有一间房,从左手边的房里传出细微的对话声,他于是朝那里走去。
“希临,你不是说要防他,可我怎么觉得你压根没在防他?”
“……有啊,爷爷。”
“要是有的话,你方才怎么会允许他到这儿来?你明知道房里有不能让他看见的事,应该严加禁止才对。”
听到这里,七彩不由得停下脚步,攒起眉。
看来她房里真藏着什么教他感觉矛盾的秘密。
他也许不该深入探究,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两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他内心希望她可以完全地信任他,而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知道秘密,成为严守秘密的一员。
“爷爷,不用你说,我也会阻止他,你放心吧。”
“唉,七彩看起来人是挺不错的,但也不知道他知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反应。”卜三思叹息。
“别让他发现就好。”
“可不是吗?”
七彩仔细聆听着,然而屋外的雨声模糊了卜三思的脚步声,当眼前的门板突地打开时,他已是无路可退。
“……七彩,你怎么会在这里?”老人家诧异道。
七彩俊脸上无波,忖着要不要顺势掀开他们的底牌,但擦拭着长发的卜希临已经先问出口,“你听到我们的对话了?”
“……是。”她质问的口吻令他微微不悦,索性把话说开。
“你怎么可以站在外头偷听我们的对话?”卜希临攒眉抿嘴,看起来恼极了。
那种被划清界线,阻隔在外的滋味,让七彩大步走进房里。“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况且我也不是偷听,不过是刚好走来这儿,听到你们的对话罢了。”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张望四周,却没瞧见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房里的摆设极为素雅,左右两张竹榻,竹制的衣柜就摆在中间贴着墙,而两榻中间还有一张矮桌。
卜拾幸就睡在左边的榻上。
瞧见他的目光落在妹妹身上,卜希临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
她这举动,活像他是什么登徒子,教他想起,她说过,她爷爷曾救了个人回来,却对拾幸胡来……如今,她以为他也会对拾幸这么做?
“你这是在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