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没那种东西,回头再帮你找律典,你凑合着用吧。”
“先谢过大人。”
“……你真的看得懂?”他忍不住问,不希望自己特地把书招来,结果只是个幌子。
“应该吧。”篆隶楷行都成,就怕是草书,读起来就费劲了。
“你最好看得懂。”
“那么晚上就烦请大人打点了。”
“这事不劳你叮嘱。”
淡漠中带着些许讥刺的口吻教她不再开口,欠了欠身,夏取怜和贴身丫鬟先行离开大厅。
回到疏月楼,碧落终于忍不住地问:“夫人真已查知凶手是谁?”要是以往,这话她是决计不会问出口的,但眼前的夫人和过去的她大相径庭,待人宽厚真诚,让她也渐渐不再防着她。
“十之八九。”
“真的?”碧落错愕极了,但转念一想,也对,要是没有实证,大人又岂会陪着她起舞?“那人是谁?”
“晚一点你就知道了。”对这话题,她显得意兴阑珊。
明明对她而言,最切身的问题便是这桩,但她却莫名疲惫,坐在锦榻上,她闭眼不语,心知肚明突来的低落和那人绝对脱不了关系。
那人的冷漠,甚至偶生的厌恶,都像把利刃杀进她的心底,疼得她无处喊冤,只能无奈承受。
为何如此待她?她并不打算将他视为Boss的替身仰慕,她很清楚他们是不一样的,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但仍难忍有着相同容颜的他反唇相稽,只求平静相处,也算是奢望吗?
思绪被占据,思索了下,她张眼问:“碧落,在进潘府前,我和大人可算是旧识?”她记得碧落说过她看大人的眼神太过露骨,但部落说时并不觉惊愕,可见她早知此事。
想了下,碧落启口道:“关于这点奴婢知道的不多,只听说,夫人原本是宫中舞伶,皇上赏赐给某位大人,而那位大人再转送给大人,可大人没收,把你送给了老爷。”
夏取怜神色未变,只是对世怜的命运感到些许感慨。
原来,她像是一件物品可以任人转送,而大人会将她送给老爷,是因为她曾做了什么惹恼他的事,还是他本就讨厌她?
“夫人别误会,大人在朝为官,朝堂间为了拉拢势力,多少会以美人相赠,可大人向来是不收的。”
“喔?”所以无关喜好,纯粹只是不想被迫牵上关系?朝堂间的尔虞我诈是她没设想的部分,如此说来,至少他是个洁身自爱的官,不与人结党营私。
所以他对她的态度淡漠,源自于世怜背后的势力?如此一想,她心里稍稍释怀。
“如今大人官拜太尉,要不是老爷出事,恐怕大人连回府的时间都没有。”
“听起来大人和老爷之间的关系极为不睦?”其实她也察觉,大人对于老爷的死似乎半点悲伤也无。
“听府中嬷嬷提过,大人对老爷极不谅解,因为当年大人的母亲卧病在床,老爷不闻不问还纳了妾,府里张灯结彩纳第五位小妾的同时,大人的母亲却是病死在房里。”
夏取怜轻呀了声。
难怪他对那些小妾冷漠无情,也对同父异母的手足毫不关心,这整件事情中最混蛋的就是好色的潘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