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眉,直觉这封信有问题。“谁写信给你,怎么不打开瞧瞧?”
“不用。”
邀帖是知府楚行派人送来,邀他今晚到知府官邸一叙,算是为他洗尘,当然,他很清楚楚行在打什么算盘。
当初会邀艾然一道前来,原是打算利用她的卜算能力,让楚行心生骇惧,赶紧将藏匿物证之处转移,而他埋下天罗地网,只要楚行稍有动静便能查获,然而如今他不想这么做了,他不愿让她面临半丝危险。
艾然不知他的心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外头,正想雨势有什么好看时,才发现青石板上不知何时掉落一地纷黄。
往上看去,直觉得这树长得真像她义父母家外的树。
“紫檀为一日花,盛开的翌日便凋零,就像是在告诉人们,美景易逝,千万别蹉跎。”
艾然认真地听到最后两眼放空。
听不懂,她听不懂……这些八股人的比喻方式,她一律听不懂,装傻就好。
“其实有什么关系,四季循环,花季总会再来。”
“确实是如此,然而花季再来时,说不定早已人事全非。”
“那也是命。”
“命吗?”
“对。”她向来不认命,但有些时候,她会把决定权交给命运。
好比老天毫无预警地将她送来此,她也只能尽人事,再看老天愿不愿意将她送回家。
在这种连她自己都无法掌握的情形下,她不该介入他人的生活,更不能遗失自己的心。
“艾然,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向来不是个认命的人?”
愣了下,没向向他,也没回应他,只是看着满树的灿烂花耳,在雨水的冲刷下,如蝶儿般翩然落地。
怎么办?是不是因为她的存在才打乱了这个故事……
是夜风雨交加,魏召荧上了马车,临行前耿于怀跟他说了几句,他才让马夫赶紧驱车前往知府官邸。
耿于怀目送他离去,才折返回屋去的并非他房间,而是后院的一间厢房。
上前轻敲着门,问:“装扮好了吗?”
门板立即打开,一名丫鬟朝他欠了欠身。“爷,已经为艾姑娘打点好了。”
“下去吧。”
“是。”几名丫鬟一起离开。
耿于怀站在门前,思索到底要不要踏进去,这时分他不该在屋内与她独处,但心想她也不受礼教束缚,他又何必拘谨。
踏进屋内,就见一位姑娘背对他而坐,檀发挽成髻,身穿嫩黄色襦裙,腰系封腰突显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当她缓缓起身,回头瞬间,耿于怀微瞠着眸。
“耿爷。”艾然笑唤。
“你是艾姑娘?”
“如假包换。”
“真是人要衣装。”
“肯定是的。”她也不否认。
她刻意以男装行走,一方面是方便行事,一方面是怕人发现她的美颜,要知道美人要扮丑是有难度的。
“艾姑娘倒是个豪气的江湖儿女。”对她的说话方式,耿于怀已经见怪不怪。
在他眼里,艾然是个不拘小节,甚至是桀骜不驯的野马,长得再美也配不上魏召荧。
“相较之下,大人就显得别扭了。”她哼了声。
大人打死不说那封信的来处,结果竟是知府大人设宴为他洗尘。
不让她知道这件事,还打发她早点休息,要不是耿爷跟她提起这事,她还真傻傻地去睡了咧。
“召荧不是不告诉你,而是要你用其他方式登场,否则当初他又为何要你相助?”耿于怀故意误导她。
召荧曾说过她的用处,如今可以派上用场,他反倒打退堂鼓……这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