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夏侯决会登基为帝,自然不敢与他为敌。
在这种情况下,想杀出血路,他也只能靠后宫那些女人了,手法不算光明磊落,但和夏侯决相比,他还算干净。
“皇上是故意要让摄政王一再反对?”
“当然,只要是你提议的,夏侯决都会反对,再者他也会认为替兵部请命的你,也许和兵部有所挂勾。”
萧及言垂眼想了下。“皇上的意思是说,以后宫争斗造成六部尚书之间的嫌隙之外,还要趁这当头将嫌隙一口气加深。”
他颔首,“此次淑妃惨死,加上先前两妃之死,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
“自然是最不受宠的皇后,但是就算如此——”
“及言,要论心计,你还远不及朕。”夏侯欢哼笑了声,彷佛这宫中的每条人命都是他手中的一颗棋。“朕谁都肯宠幸,就是不肯宠幸皇后,皇后心中早已积怨,在后宫频找其他嫔妃麻烦,这事众人皆知,你说那六部尚书会不知此事吗?朕不过推波助澜罢了。”
夏侯决以为让亲信的女儿进宫,可以巩固彼此情谊,殊不知哪怕他只是个傀儡皇帝,那些把女儿送进宫的父亲会不希望女儿有朝一口母仪天下?但女儿无端端死了,没个下文,摄政王亦无交代,这些失了女儿、没了梦想的父亲们,心底会作何感受?
尤其当后宫嫔妃一个个死去时,就不信他们心底半点怀疑皆无。
心再如静湖,只要一日一点墨,就不信无法染上半点黑。
萧及言明白了,“刑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向来交好,如此一来该是会同出一气了,将这两人先从摄政王一派分化而出,倒也是个作法。”接下来只要由他出面斡旋,不着痕迹地卸去夏侯决的左右手,逼夏侯决交出兵符的日子指日可待。
“然后,朕会给予最后一击,彻底分化他们。”他收回目光,望向底下热闹的大街。“朕也想知道,这一票乱臣贼子到底还有多少仁义忠诚。”
“那么,臣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萧及言将他的心思推敲一番,知晓后续如何行事,对于那些嫔妃没有半点恻隐之心。她们不可能对自己父亲的打算一无所知,且要不是被逼到无路可退,要不是老在鬼门关前徘徊,皇上又怎会出此下策?
夏侯欢微点着头,眼帘突地映入一抹身影,教他不由微眯起眼。
“皇上,怎么了?”萧及言察觉他的目光,不禁靠近栏杆,往下一望,但他的眼力不如夏侯欢,再加上这楼层如此之高,根本无法辨识底下有何人靠近,只能低声询问。“需要差人戒备吗?”
夏侯欢摆着手,沉吟半晌,道:“及言,帮朕查个……”像是想到什么,他咬咬牙,改口道:“罢了,今晚朕不走暗道,待会你备着马车在前头候着,朕去找个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