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因为小姐病了。”
樊柏元怔了下,显然没想到她病了,随即想起,前日她抱着娃儿离开时,外头正下着大雨。
“可有找大夫?”他口气稍缓地问。
“没,小姐说不需惊动大夫。”
“她……”
“杏儿,你话都说了就干脆说得明白些,梅贞院没钱了,小姐没钱请大夫!”蜜儿火大地吼着,一想起小姐为了这无情无义的侯爷缩衣节食,就连病了都不敢请大夫,她就一肚子火。
“蜜儿!”
“不说给他听,他还真以为自个儿是高高在上的侯爷,依我看,他根本是不知世间疾苦的天之骄子!”蜜儿一把拉开杏儿欲制止的手,不吐不快。“侯爷,为了医治侯爷的眼,小姐把嫁妆都变卖了买药材,梅贞院一领到分例,她就赶紧替侯爷备药和裁衣,用的全都是最上等的,可自个儿总是舍不得吃穿。之前总算舍得花钱买了几匹布,全都是高档的冰纹绫罗,但那全都是给侯爷的,她压根没替自个儿买上一匹。”
“小姐不会裁衣,找我和杏儿帮忙,可咱们要帮忙绣工和缝制,小姐却不肯,直说要给夫君的衣服得要她亲手绣缝才成……我家小姐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了一个娃儿和我家小姐闹翻,你不要的孩子,我家小姐疼得像宝,那是因为我家小姐早年丧亲,她舍不得小少爷从小就没爹娘疼,整夜亲手抱着哄着,如今自个儿病了,却还只记得要张罗小少爷和你,又要我俩不得让你知道她病了,让你担忧,可你会担忧吗?!”
蜜儿像是要将进樊府这段时日,杨如瑄的所作所为一次说清般,她不能忍受樊柏元竟为了鸡毛蒜皮大的事冷落她家小姐。
默言倒抽口气,不敢相信这丫鬟看起来个儿小小,中气却这般足,骂得可痛快了,而侯爷的脸色……嗯,还好,只是黑了一点。
樊柏元垂敛长睫不语。他曾听杨致尧提起过,杨如瑄原是杨家三房,因为父母双亡,在十二岁那年被二房给收养。算了算,也不过才三年多前的事,那时的他正要从西突定阳城班师回朝。
说来也巧,他们在同一年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事物。
她对孩子的疼惜,是因为如此,那她这般不求回报地对待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他不知道她竟连嫁妆都变卖了,如果是想从他身上找到家人的回忆,那么她还会对樊柏文动心吗?
疲惫地闭上眼,有些事饶是他想破头还是没答案,再者她病了……
“默言。”他低声唤着。
“拿点银两给杏儿去请大夫。”
“是。”
“不成,我得照顾小姐,杏儿得要照顾小少爷,我们两个都没空去请大夫。”蜜儿低声回绝。
樊柏元的长指轻敲两下,而后轻摇着长指,默言立刻领命而去。
“侯爷,奴婢们先告退。”
樊柏元略微不耐地摆了摆手,待两人离开才站起身。
他想见她,可偏偏默言不在,他哪儿也不该去……笨丫头,都病了,昨儿个还那般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