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模样,教他胆颤心惊,她那没有一丝温度波动的苍白脸庞,竟教他心生恐惧,多怕他一转身,她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谁想解脱而死?”哪位?
“不就是你吗?你竟想抛下寡人……你知不知道寡人有多担忧,你倒好,想走就走,就没想过留下来的人是什么心情!”要不是楚夫人的药有效用,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两天他如坐针毡,寝食难安,完全无法想象没有她的这辈子该如何走到尽头,喜爱他的明明是她,她怎能忍心抛下他?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心底有多难受?她都用这种方式爱人的吗?
荆轲愣愣地看着他。“呃……大王恐怕有所误解。”他到底在激动什么?何况她跟他没有君臣之义,更无手足之恩,说抛下他,言重了。
“寡人误解?你的庆儿妹妹都说了,连她都不解,为何你明知中毒却不服下解毒药,你告诉寡人,你如果不是为了求死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心灰意冷,所以才一心求死吗?
“在下只是在想事情,等到察觉时要服药已来不及……”拜托,她要是敢求死,巨子会挖出她的尸首鞭尸,然后再让她的师兄弟们再鞭一轮,何苦呢,太劳师动众了。
“胡扯,你在想什么可以想到让你被下毒都没发觉?!”
荆轲幽幽的道:“……想大王。”
想他受到惊吓的表情,想他瞬间震怒的神色,她的心为此闷闷的,不太舒服,可偏偏又不断地想。
赢政的呼吸为之一窒,向来,他最喜欢的就是她的坦白直率,她不玩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哪怕是身为遭囚的使节,她依旧挺直背脊,不容侵犯,别说女子,就连男人也不见得有她这般气概。
可是现下她这话说得太直白了,让他的心跳得有点急,还莫名感到口干舌燥。
不过,如此一来,也可以证明她确实是爱着自己,以为自己遭到冷落,所以才会一时失察,险些送命。
说来说去,这似乎也与他脱不了关系,他必须好好反省。
缓了口气,赢政哑声问:“那……你方才干么像在交代后事一样?”
荆轲不加思索的回道:“我只是希望哪天我要是出了事或不经意犯了错,大王别把罪罚加诸在庆儿身上罢了。”
“你哪会出什么事、犯什么错。”
“世事难料,在下也没想到不过是涤清池里裸裎相见,就让大王如此厌恶,要是他日被赐死,在下也不意外。”
她知道,让他察觉她是个女人后,他内心必定万般挣扎,挣扎着该不该杀她。
有哪个君王会以最高礼遇款待使节,甚至奉为上卿?他几乎是掏心掏肺地待她,然她的性别却等同狠打他几个巴掌,他能不呕吗?
呕个几个月都成,只是她没料到她会被下毒,还差点被毒死……她要真这样死了,定会羞得不敢下黄泉见爹娘。
“说、说那是什么蠢话,谁厌恶来着?谁敢将你赐死,寡人第一个就先宰了他!”赢政怒咆了声,遮掩羞赧。
“大王不觉得……”
“寡人还是要奉你为上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