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个时辰前!”他本来要好好念念她,却见她瞧自己瞧得双眼发直,间或不住地皱眉,他没好气地问,“怎么了,我也不过才离家几天,你连我长什么模样都忘了?”
“好像耶……你本来就长这样吗?”他不是颇稚气的吗?一双勾魂桃花眼配着朱红唇瓣,极偏女相,可现在一瞧,勾魂桃花眼依旧,但眉宇间的英气更浓,五官更加立体,好似快褪去了青涩,俨然是个风流俊俏的少年郎。
“要不呢?你以为我长什么样子?”
林黛玉噘起了嘴,小手在他胸膛上摸着,果真摸见了她送的锦囊,再摸摸他的臂膀,教他不由得擒住她的手。
“你在干么?”她真是教他摸不着头绪极了。
要说是挑逗,他才刚被她踢下床而已,浑身还痛得紧,可若不是挑逗,她这是在摸个什么劲?
“你真的是贾宝玉?”
“你到底是在说……”话未尽,她已经扑进他的怀里,教他错愕得说不出话。
这算是投怀送抱?可她不是才刚把他踢下床?难道……“颦颦,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凤二嫂又找你麻烦了?”
将她推开一些,果真瞧见她眸底噙泪,几乎教他慌了手脚。
“没有……有啦,不过不关她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
“你很啰唆,安静地让我抱抱都不成?”嫌他啰唆她往他胸口一撞,硬是将他撞跌在地,后脑杓咚了一声。
贾宝玉无力闭了闭眼,张臂环抱住她。“你要抱抱是可以,但咱们为何不在床上抱,非得在地上抱?”他才刚沐浴完,这下子岂不是又要再洗一回了。
他想,他大概知道她怎么了。
想他,肯定的。
冲着她想他,撞这一回他认了。
等到林黛玉抱过瘾了,贾宝玉又让贾芸备了热水再沐浴一回。待他装束整齐跟贾母问安回来,晚膳已经备妥,三春姊妹和贾环都到齐了。
虽说尚未发榜,但大伙认定贾宝玉和贾环肯定榜上有名,一一敬贺后,便追问起入闱的趣事。
“哪有什么趣事来着?又热又闷又臭,简直跟猪圈没两样。”贾环摇了摇头,压根不想回想待在号舍里的可怕日子。
“可不是,突然半夜下了场大雨,却教人冻得难受。”贾宝玉叹了口气。“我隔壁号舍的人翌早就病了,学政大人赶忙差人把他架了出去,可怜他三年后还要再来一回,我都忍不住同情他了。”
“说穿了就是你们太过娇生惯养,不过几天都受不住。”林黛玉鄙夷得紧。
贾宝玉睨了她一眼。“上回是谁在祖母寿宴后累趴的?”
“我是天生病弱。”瞧她这个药罐子,身边随时带着药丸,已经够歹命了,还要数落她,给不给人活?
“也是,二少奶奶向来体弱,忙过中秋宴后,整个人都病恹恹的,压根提不起劲,就连最喜欢的雪花馒头都不吃了,成天就窝在二爷房里。”雪雁非常平淡地陈述这不为人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