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贾环三不五时就溜进林府找雪雁,偶尔探探她,但大部分时间都跟着雪雁后面,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我……”雪雁不禁咬了咬下唇,暗骂小姐愈来愈精,专抓她语病。
“小姐,瞧瞧谁来看你了。”门外传来纪奉八的声响。
林黛玉意兴阑珊地望向未掩的房门,就见纪奉八后头跟了个姑娘,她不禁眉头一皱。
“纪大哥,你该不会是把迎春忘了吧……”光天化日的就带了个姑娘在身边,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黛玉,奉八和迎春有什么关系?”那姑娘徐徐踏进门内,噙着春风般的笑。
“可卿?!”林黛玉蓦地坐起身。“你怎么来了?纪大哥,这当头让可卿姊进京好吗?这儿危机四伏,太危险了。”
纪奉八替秦可卿搬了张椅子。“小姐想多了,水溶说了,宝二爷昨儿个已经把账本交到他手中,事情就快查个水落石出,再不济,就依样画葫芦,栽赃嫁祸也是成的。我让姊姊回京,是打算届时让她到殿前保贾府。”
林黛玉听得一愣一愣的。“可卿,你愿意这么做吗?”
“有何不可?”秦可卿巧笑的在床边坐下。
“可是君心难测,谁知道他今儿个这么想,明儿个又怎么想,一旦他又想……你这趟回京岂不是反遭危害。”
“所以,你认为我应该坐视不管,由着贾府被抄家?”
“不……”
“方才我来时,遇见了宝二爷的迎亲队伍呢。”秦可卿说得自然,雪雁不禁在旁拍额,无奈这不敢道出的秘密直接被戳破。
“他今儿个迎亲?”林黛玉揪着胸口,直觉得这痛和她哮喘发作前有点相似,但痛得更深,教她快不能呼吸。
“嗯,迎亲队伍可长的呢,马车都走不动,让我延了点时间才到。”秦可卿直睇着她萧索无生气的脸。“黛玉,你想念宝二爷吗?”
林黛玉抿着嘴不语。事到如今,想不想念已经不重要了,今晚,他就要成为别人的相公,她再想念,只是折磨自己。可人就是这般有趣,明知是折磨,却还是不住地想,不伤得自己血肉模糊就是不甘心。
“待会我想去见见他,你去吗?”
林黛玉疑惑地抬眼。“你怎能去贾府?你这一去要是被撞见,岂不是辜负了我当初和宝玉救你?”
“谁跟你说我要去贾府?”
“不然呢?”
秦可卿笑得神神秘秘,还未解答,外头已经响起纪怀幸灾乐祸的声音。
“小姐,贾府被抄家了。”
“贾府怎会被抄家?!”林黛玉鞋也没穿地跳下床。“纪叔,你说呀,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你别紧张,这是水溶的计谋。”纪奉八赶忙安抚着,不甚认同地瞪了他老爹一眼。
“计谋?”林黛玉呆住,一会又抓着纪奉八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
“咱们边走边说,到了大理寺也差不多解释完了。”
大理寺内,忠顺亲王和皇商薛蝌已经伏首在堂,贾元春哭哭啼啼地跪在另一侧,贾母见状,心里十分不安,就连双脚也颤抖不已,但在禁军催促之下,贾政和贾赦扶着贾母跪在堂上,贾宝玉和薛宝钗则跟着跪在后头。
一旁大理寺卿开始宣读十二年前贵庆亲王遭陷害而抄家一事,因薛家的秘密账册,已经确认当年意图造反的是忠顺亲王,因而还了贵庆亲王清白,如今要审的是,贾府暗杀贵庆亲王子嗣。
贾母听完,脸色苍白得说不出话。
“史氏,你可还有话说?”抱病审案的皇上怒声问道。
贾母吓得浑身颤抖。她能如何?君心思变,他日要剿,今日要抚,谁猜得了君心?要怪只能怪她当初信了元春的话,真让人把可卿杀了,让显赫贾家面临抄家之祸。
贾宝玉看着祖母受尽惊吓,哪怕对她有几分恼意,还是不舍,不禁向列席在旁的水溶求救,但贾赦却先开门。
“皇上,当初皇上下令抄了贵庆亲王府,是微臣兄弟商议,冒死请托薛家把亲王子嗣救出,要不那两名子嗣也早已经——”
“大哥,你闭嘴!”贾政怒斥着。
不敢相信他这个少根筋的大哥竟挑这当头冲撞龙颜,数落皇上不是,是怕贾府死得不够透是不是!元春的谋画他们没人跟他提起过,他要是知道,断不会坐视不管!
“贾卿说的是,当初是朕下的旨,可朕有要你们暗地处决?分明是你贾府贪图荣华,让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