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著,齐昱嘉再吃了两口便将干粮收起。
不知道这状况还得维持多久,能省自然得省。在上一个小镇,竟也有东厂番子沿街走动,虽不确定是否会被认出,但能避则避。
只是……这样子走走停停,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齐昱嘉不敢想,闭上眼休息,他现在必须养足体力,不拖累袁穷奇。
天未大亮,袁穷奇便外出,一方面打探地形,一方面则看附近是否有人烟,而他运气不错,遇到一户刘姓人家。
“大夫?这位公子,想找大夫的话,得到杏花镇或是来春镇,咱们这种穷乡僻壤没有医馆,怎会有大夫。”刘文耀没心眼地说著。
“但这附近总是有个村落,要是有人伤了病了,都是如何处置的?”袁穷奇不死心地再问。
“这个的话,咱们东诸城外的这些散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铃医经过,那位铃医的医德极好,医术奇佳,连我爹那摔断的腿,被她医了两回,已经不喊疼,也可以下床稍稍走动了,而且她的收费非常便宜。”
袁穷奇闻言,喜出望外地问:“这位铃医大概多久会再过来一趟?”
“她昨天刚来,给了五天份的药材,所以应该要五天后才会再过来。”
“五天……”袁穷奇垂睫忖了下。“你可知道那位铃医家住何方?”
他等得了五天,但睿王恐怕是等不了!睿王不说,但他看得出来,他的体力和脸色是一天比一天还糟,再这样下去,他体内未祛的毒终究还是会沿著经络,逆血攻心。
“我只知道她家住杏花镇,但不确定是在杏花镇的哪处。”刘文耀看不出他内心的焦急,迳自道:“要不你就到山脚下等,这位铃医总是在东诸城外的村落走动,你在山脚下等,总会等到她。”
“不知那位铃医长得什么模样?”看来只能到其他村落碰碰运气了。
“她是个姑娘家,姓祝,个头大概到我肩膀,总是穿著素白短襦配鸦绿色裙,身上背个竹篓,最重要的是她会边走边摇铃,你只要听到铃声就对了。”
“多谢兄弟。”袁穷奇感激不尽地道,再攀谈了两句,便先回茅屋跟齐昱嘉说明此事,待天色大亮后,立即下山寻人。
沿著山路,他疾步奔驰,不放过每一条路径,然而眼见天色都快要暗了,却依旧未听到铃声,打探了其他村的村民,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下,他只好先回茅屋,等待隔日再寻。
一早,当他再度下山,正打算朝山脚的小风村去时,却突地听见摇铃声。
他飞步朝铃声奔去,开口喊著,“请问前头的可是祝大夫?”茂密的丛林将不远处的身影切割得零零碎碎,教他看不清楚。
祝湘闻声,停下脚步,往后望去,眉头随即一皱。
而几乎是同时,袁穷奇拨开了凌乱枝桠,清楚地看见她,突地一顿。
她……不是两天前遇见过的那位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