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刑,对不?”袁穷奇笑得更愉悦了。“要论刑求,放眼朝野间,也唯有锦衣卫北镇抚司最棋高一着,不管是鞭笞、剥皮、炮烙、拶指、夹棍还是锁琵琶骨绝对无人能出其右,哪怕这儿没有用具,光是一刀一刀的凌迟,就绝对能教他伏首认罪。”
方丙均闻言,吓得脸色苍白,正要启口辩解,余光却瞥见关逢春冷眸瞪视着,教他颤着嘴好半晌才认命地道:“是草民所为,是草民毒死了琉璃,还请大人饶命!”
祝湘闻言,不敢相信他竟自愿替关逢春顶罪,难道他不知道这是死罪?难道就这样轻放了真正的儿手?
“你承认是你毒死了琉璃?”袁穷奇语气轻薄如刃地问。
“是……是草民毒死了她……”
“那就奇了,昨晚本官进了殓房察看,发现她根本就不是被毒死的,你怎会说是你毒死了她?”袁穷奇懒懒托着腮问。
祝湘愣了下,不知其中竟另有文章。
方丙均忍不住看向关逢春,只见关逢春微眯起眼,忖度如何应对。
“大人,仵作曾验过尸,认定是毒死无误,这一点……”孔进才做垂死挣扎,就盼别真挖出事情真相,否则别说是乌纱帽,恐怕连他也难逃一死了。
“孔县令,本官在京城办案时,曾遇过一名仵作告知,杀人者欲灭秘密才杀人,殊不知秘密就藏在尸体里,从此而后,本官进入殓房少说也数百回,从中累积经验,判断死因。”
袁穷奇站起身,徐步朝关逢春而去。“一般来说,如果是遭毒死者,死后眼多开,面呈紫黯或青色,手足指甲俱青黯,口眼耳鼻间有血出,但是本官所见,无一印证,这该做何解释?”
关逢春抿紧唇。“大人,难道所有中毒者皆是如大人所言?可琉璃中毒时,倒卧在厅堂边的通廊,是关某家中所有下人都亲眼看见的,这难道也能作假?”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琉璃中毒倒下时是倒卧?”
关逢春楞了下,不懂他突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确实是倒卧,因为她开始呕血,所以往前倒,趴在通廊上而死。”
“这么说来倒也挺怪的,本官查她身上的血障,一般而言,血障会出现在身底下,假使她是倒下,那么她的血障应该会出现在脸上、胸口、腹部、膝头上……”袁穷奇笑睇着他。
“但是她的血障却是出现在肩、背、膝窝和手足末端……这是怎么回事,关秀才?”
“关某不知道什么是血障,又是该出现在何处……关某只知一切眼见为凭。”关逢春说得理直气壮,气势依旧凌人。
“眼见为凭?你可知道这世上哪怕是眼见都不足为凭?”袁穷奇冷冷说着,瞬间敛笑,形色似恶鬼。
关逢春被他的气势吓得退上一步,双眼瞪得发直。
“不过,本官在她的颈项上瞧见了掌痕……这说明了她根本是被人勒死,所以她的嘴侧有血,就连衣襟都有点点血沫,如果是食毒呕血,那血量是绝对有异的。”袁穷奇哼笑了声,走向一旁记录的主簿,拿了朱砂和纸再走回关逢春面前。“这样吧,画押,让本官比对掌痕,证实你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