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奉言不自然地轻咳了声,脸随即被一双小手捧住,被迫正视那张笑得有点贼有点得意,还有更多羞涩的小脸。
她慢慢地成长成他记忆中的模样,芳华渐盛,水眸含润,菱唇噙娇……他摩挲着她的唇,瞧她羞涩地垂敛长睫,那娇羞模样敎他起心动念——
「爷,时候差不多了。」外头响起拾藏万分不得已的提醒。
周奉言应了声,放开了于丫儿。「丫儿,我要进宫了,今儿个没什么事就别在外头走动,晌午就回府。」
「嗯,要是今儿个赶不及晚膳就别勉强了。」起身替他整着头冠,拉整衣襟。
「知道了。」他摸摸她的头,随即踏出帐房。
目送他离开,她回头填写印信文簿。
虽说她一直很希望爷可以离宫,避开往后不必要的麻烦,但她想难度太高,眼前日日都能有一些时光相处,已是最美好的了,是不?
「为何拾哥会在这儿?」把印信文簿写妥后,早上的事务算整理妥当,一回头就见帐房外头站了几个人,她不禁低声问着双叶。
「可能是公主今儿个出阁,繁琐礼节不少,所以不适合让拾藏在宫里候着,便将他遣到牙行来了吧。」
「喔。」她还以为今儿个爷要给她惊喜,害她空欢喜了一场。「那戚哥呢?」什么时候跑来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今儿个有商船到,来帮忙的吧。」
「那他应该去商埠吧。」守在她门外做什么?
「商船还没到吧。」
「喔。」走到帐房外,她笑吟吟地朝拾藏和戚行欠了欠身。「两位哥哥,快要正午了,要不要到对街的酒楼用膳?」顺便找巴哥哥去,算是聊表心意。
「爷发话了,今儿个公主出阁,送亲队会绕城,几条大道管制着,咱们将就点在牙行后院用膳。」拾藏低声说着。
「喔。」后院这儿有厨房,还有几名厨子轮值,喂的是别馆里的商队。「那我先去找巴哥哥,邀他一道。」
「我去就好。」
戚行话才出口,拾藏便拦着他。「让丫儿去吧。」
戚行不解地看着他,他无奈叹口气。「你受不了他的嘴碎。」
闻言,戚行再同意不过了,只好把这重责大任交给不怕话痨的于丫儿。
「待会午膳就搁在亭子里,你快去快回。」戚行催促着,不忘嘱咐双叶。「巴律那张嘴要是合不起来,直接缝了,要不等舞叶忙完了,她会过去。」
于丫儿掩嘴低笑朝栈房走去,双叶很慎重地点着头,随即跟上。
然而,才走到最近的甲栈房,她什么都还未察觉时,已经听见双叶低喝,「丫儿,危险!」
话落的瞬间,她已经被推倒在地,抬眼时像是有什么热液喷溅在她脸上,她尚未抹去,就见数名黑色劲装的男子将她俩团团包围,站在她面前的双叶,天蓝色的襦衫被血染红,她这才惊觉脸上的热液是双叶的血。
「来人啊,救命啊!」她放声喊着,勉强站起身,连双叶的衫袖都还没摸到,已经被人扛起,朝栈房反方向奔去。「放开我、放开我!」
她心跳如擂鼓,不能明白怎会有人要强掳自己,况且牙行的守备森严,每个栈房都有数个小厮看守,别馆甚至各角门后门都有护院轮班巡视,为何这人所经之地都适巧没有人,适巧避开巡视?
一阵尖细的笛声响起,三长两短地急鸣着,扛着她的男人跑得更快了,她心想这笛声恐怕是贼人连络的暗号,更加放声呼救,随即听见有人高喊——
「巴爷,在这儿!」
她抬眼望去,就见小厮和护院从四面八方而来,而动作最矫健的,竟是——
「巴哥哥!」她噙着哭音喊着。
巴律几乎是足不点地而来,向来爱笑的俊脸凝出戾气,高声喊着,「留一活口,其余就地格杀!」一声令下,巴律眨眼来到面前,压根不给扛着她的男人挟她威胁的机会,她就感觉男人身子一软,下一刻她已经落在巴律怀里。
「丫儿,没事吧,有没伤着哪里?」巴律急声问着,惊慌地查看她周身。
从他身侧,于丫儿瞧见拾藏、舞叶都已经赶到,团团将她包围,关注她身上是否带伤,将其余贼人交给了牙行护院和小厮。
「没事吧?」舞叶急声问着,手里还紧抓着常系在腰间的笛,另一手抹去她脸上的血渍,她才明白原来方才的笛声是舞叶发出的。
「我我我没事,可、可是双姊……」她以为自己够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