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开了几帖药,于丫儿想法子硬把药给灌了下去,吊诡的是,三更到,周奉言竟然没有反应。
于丫儿狐疑不已,直到五更天时,外头传来骚动,戚行、巴律等人回府,才得知高钰将燕竞的首级挂在午门上,昭告天下燕家皇嗣尽断,高钰就地称王,改国号为大定,将定都丰兴,城里的余乱皆降服。
然而,周呈晔的家人全死在这场战乱之中,据闻他曾在五更天时回到宫中,拒绝了高钰的封官,舍官成为一介布衣。
而周奉言的伤口虽无恶化,但丝毫没有清醒的现象,教于丫儿忧心忡忡。
药照抹,汤药照灌,然周奉言像是陷入沉睡,怎么也清醒不过来,要不是尚有一口气,俨然与死无异。
就连御医也说,不曾见过这种病症,无法对症下药。
直到三天后,意想不到的人到来——
「……奉行?!」当舞叶领着周奉行进房时,于丫儿错愕之余,却又欣喜不已。
周奉行徐步踏进房里,瞅着周奉言半晌,探手取下挂在床楣的画轴,摊开,于丫儿难以置信地瞠圆水眸,只因画像和之前她所见不同,同样是周奉言,但画中的周奉言却变成坐着。
「这画……」
「奉言入魔了,许是受了什么刺激,让他万念倶灰,借着幻觉进了画中的世界,要是再不将他带回,他大概也回不来了。」周奉行淡淡地说着。
于丫儿闻言,抢过画轴,就着桌上烛火点燃,可不管如何靠近火源,那画轴竟是怎么也烧不起来,奇异景象让同样在房里的舞叶傻了眼。
「不是跟你说了,没用的,这画轴唯有那个男人才能烧毁,才能解契。」周奉行头也不回地说着,伸手按在周奉言的胸口上。
「奉行,你既然来了,一定有法子救爷的,对不?」于丫儿赶忙踅回她身边,将所有希望都放在她身上。
周奉行看着她满是血丝的水眸,忖了下。「我正是为此而来的,不是吗?」
「那……」
周奉行拿过她手中的画轴。「你去接他回来。」
「怎么接?」
「我送你进画中世界。」
「好。」于丫儿不假思索地道。
「要是回不来呢?」
「只要跟爷在一起,哪儿都好。我想再跟爷说说话,我怕他一个人在那里没人伺候,你送我去吧。」
周奉行定定地注视她良久,低声道:「眼前最重要的,是你必须先把自己画进画里,只要你的信念够坚定,就能成画。」周奉行把画轴递给她。「画出你原本的样子,最原始的模样,奉言最爱的那个你。」
于丫儿怔住。爷最爱的她……她忖着,走到桌边,取来文房四宝,想象着爷最爱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
但她想,只要是她,爷都爱,一如她,只要是爷,她都爱。
第15章(1)
就在周奉言静养到可以下床走动时,周家举家迁往丰兴城,临行前,她和周奉言特地走了趟位在城南郊外的周家老宅探视周呈晔。
周呈晔有些憔悴,他说永不入丰兴,留在巴乌守周家人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