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人扮男装可以不被人发现,自然是得要有共犯,而他,就是协助的共犯?
“我没想到还可以见到你,可惜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再进宫,我希望你可以像寻常的姑娘家一样度日,而不是一再被搅进这宫闱斗争,尤其是在阑示廷的身边。”
她隐隐听出他话中的恼意,尤其在他直喊阑示廷三字时,任谁也感觉得出他对阑示廷的不满。在这种君权时代里,会直呼皇上名讳……“你跟皇上有什么过节?”
“过节?”他轻笑了声。“也还好,顶多是他想除去我而已。”
“嗄?”她呆了下,想起兵部上奏,说得好听点是想节省国库支出,可不管她怎么看,都像是要释去他的兵权,而示廷也认同,决定收回他的兵符……难道示廷真的要对付他?
“如果他待你好,我无话可说,但他只是……”
“怎样?”
宇文恭顿了下,像是察觉因微醺而多言。“没事,只是我希望你别待在宫中而已。”
“你……皇上待你不好?”
宁文恭低低笑开。“他待我好做什么?他只要待你好就好,而你,现在开心吗?是你想要的吗?”
“……嗯。”
宇文恭轻点着头,对她的决定不意外。“既是你的选择,我无话可说,要是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尽管找我,只要是宫中的禁卫,随便找一个都能传话。”
“谢谢你。”
“我们之间从不言谢。”他推开她些许,直瞅着她的面容,抚着她的额。“是谁救了你的?我找个机会好生报答。”
钟世珍暗忖了下,突地喜笑颜开。“对了,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
“什么事?”
“帮我跑一趟纵花楼,找莫知瑶,就说我想知道天衡的状况。”她想,他绝对是个值得信任的人,瞧他的眼那般澄澈温柔,一定是个好兄长。
“知瑶?你记得莫知瑶吗?”
“不,我不记得她,但是她救了我。”
“是吗?当年我来来回回地在浴佛河上找你,沿岸的城镇无一放过却一无所获,原来你是让知瑶给救了……也不枉当年你刀下救她了。”宇文恭低声道,唇角浮现温柔笑意。
“好,我就替你跑一趟纵花楼。”
“其实如果可以,我真想自己去呢。”
“不,你现在不适合外出,虽然令人不快,但朝堂情势不稳,宫中对你反倒是最安全的住处。”
钟世珍颓丧地垮下肩。“你和皇上说的都一样呢。”
“是吗?”瞧她脸上挂着恬柔笑意,他有些失神。“为什么呢?你才和他相处几日,你就宁愿选择待在他身边?”
“嗯,不是相处几日,是已经一个月了,因为他落河是我救的。”
“是你?”
“嗯,很巧吧。”
“是命运吧……难怪他无法确认是你。”他哼笑了声,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你这话是——”
“你应该也发现他的……”宇文恭指着自己的眼,明示得相当明显。
钟世珍瞠圆眼。“你知道?!”
“我从小就练武,一个人的眼神和动作有异,骗不了我的,而我总是负责掩护着他人,谁要他是我的姨表兄弟?”瞧她一脸难以置信,宇文恭撇唇笑了笑。“不说了,慎防隔墙有耳,有空跟陆取说,要他注意底下的人,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