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不可以要你家小姐先回家,要不然她一直估错价又摆错物品,我还得在后头善后,很麻烦的。”茗棻人在这里,魂都不知道跑到哪去,连连出错,教她都看不下去。
白芍望去,就见南茗棻竟用十两银子收了把玉质连她看都很不怎么样的簪子,教她不禁抽口气。
早知如此,今早出门之前,她应该找包中聊聊才是,眼前还是先把小姐劝回家吧。
“小姐,要是累了,咱们先回家歇着吧。”
“不。”南茗棻想也不想的道。她知道自己连连出错,但她宁可待在这里也不要回家。
“小姐……”白芍苦着脸,没辙地看了简俐儿一眼。
简俐儿双肩一垮,继续收拾烂摊子,直到天色渐暗,白芍才终于把南茗棻劝回家中。
回寝房时,隔壁房昏暗一片,外头亦不见包中,她知道他不在家,心里更恼,气得连晚膳都不吃,直接蒙头睡大觉。
然而说是睡,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在床上躺到浑身发痛,那可恶的男人却依旧未归。
南茗棻的心情从盛怒变成委屈和哀伤,开始怀疑南安廉眷恋她这件事不过是她的想象,是她的自欺欺人。是她自作多情,才认为远在边境时,他是为了哄她吃药才特地要厨房备糕饼,是她爱吃甜,他却为她冠上了嗜甜的名号……事实上,也许他根本就爱吃甜,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就算他因她才嗜甜,也不代表他爱着她。
也许他说只要她,那是因为他认定她是他的家人,只是家人……
“爷,小心点。”
外头传来包中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南茗棻从床上跳了起来,而守在一边的白芍也赶紧开了门察看。
就见南安廉像是喝醉了,醉得必须靠包中撑着他才有法子走路。
南茗棻赤脚走了过去,寒风刮送着他身上的浓香,教她鼻头跟着一酸……他明明就不是个会流连销金窟的人,为何近来变了样?
“小姐。”包中气喘吁吁的喊着。
南安廉闻言,微掀眼睫,随即推开包中,歪歪斜斜的绕过她进房,包中赶忙跟上。
南茗棻站在原地,泪水在眸底打转。
到底要她怎样?她还能怎样?!她是那么想待在他的身边,哪怕会背上死罪、哪怕会落得污名,她都无所谓,只要他爱她,她可以连命都不要,可是他现在却连看她眼都不肯……
她可以撒娇任性,可以用泪水逼他正视自己,可是然后呢?她要继续痛苦的爱着他,眼睁睁看着他不属于自己,只当他乖巧的女儿?
那不是她要的!
“小姐……”外头风大,白芍赶紧拿了件袄子往她肩头一披。
“白芍,你回房,今晚我要跟我爹好好地谈。”她拉下袄子递给她,径自踏进南安廉的房内。
她要求个痛快,她要一个确切的定位,好让自己往后不会再痴心妄想,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快乐没有加倍,加倍的只有痛苦,那为何还要在一起?
“小姐?”房里,包中正伺候着南安廉躺下。
“包中,我有事要跟我爹谈,你去歇着吧。”
包中闻言,想了下正要退下,却听南安廉冷漠的道:“我要睡了,你出去。”
南茗棻走到床前,张口想说话,却先被满腔的酸涩逼出了泪,教南安廉怔住,随即坐起身,伸出的手停在空中,他想安抚她,又怕她甩开他的手。
“你现在连看见我哭都不会哄我了……”她心痛得像是要碎裂一般。
“丫头,别哭。”他无措的轻捧着她的小脸,抹去泪水却又滑下更多。“别哭、别哭,是爹错了,你别哭。”
“你又不是我爹!”她恼声吼道。
包中听至此,赶忙退出门外,瞧见白芍不安的站在门外,只能叹口气要她先回房,等着两人摊牌后的结果。
而房内,南安廉怔愣的望着她,随即笑得苦涩。“原来你不想当我的女儿了。”她就连当他的家人都不肯了。
“对,我不想当你的女儿,应该说我从来就不想当你的女儿。”她会变成他的女儿,是混蛋皇上下的决定,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的话犹如在他心窝上射进第二箭,教他痛得说不出话。
所以,她说要当他的家人都是假的,假的……也是,像他这种人,落得孤老而亡是再正常不过,他没有权利和资格要求她留在身边。
于是,他松开了她,强迫自己笑。
“既然如此,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