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意又像是羞意。
夏侯歆神色不变,一双春泓澄澈莹亮,黑缎般的发披垂在肩,衬着玉白面容,说有多风情就有多风情,尤其唇上轻漾的笑意如清风朗月,有种教人迷醉的诱人丰采。
她注目不语,不知为何,她真的觉得这个男人在诱惑她,善用他全身的优势,毫不保留地招惹她。
“若华。”
他再喊一声,她瞪得就更用力。
她没听过一个男人叫她可以叫到她浑身爆开鸡皮疙瘩,就连头皮都发麻了。
“怎么了?”他问。
她撇了撇唇,收回视线,闷声道:“我要看你的双脚。”测试一下反射神经,看看他的腿部有无伤愈的可能。
“你又不是大夫,看了有用?”他笑意不减,暗地里思忖到底是昨儿个花楼的骚动引起她怀疑,还是有人在她耳边嚼舌根。
“我有独门方式可以测试你的双脚是否有复原的机会。”用最基本的腱反射亢进和膝部反射就可以做出推测,如果真的是神经元的问题,那她是真的无用武之地了。
“那你得要先帮我穿上裤子。”他面带赧然地道。
“嗄?”
“昨晚……”他轻咳两声带过。“你总是完事后就离开,未曾替我打理,然如此简单的事,对我而言却足艰难万分。”
连若华呆愣地看着他,旋即背对着他抹抹脸。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真的成了淫乱员外,欺凌了府中的丫鬟,而且完事后一走了之……
“既然太斗不在,那只能劳烦你了。”
余光瞥见床上的被子动了下,她二话不说地按住他的脚。“太斗怎么不在?”
“他哪里闲得住,原本这趟到齐天城就是打算在城里四处玩乐、尝遍美食的,我不能去,他只好代我去。”他硬是将身负重任的太斗说成无良随从。“所以只好请你帮这个忙了,反正……又不是没看过。”话到最后,竟有些淡淡的哀怨了。
连若华闻言,小脸羞得更红了。
是啊,他里里外外,有哪处是她没瞧过的?可问题是她是医师啊!考上法医之前,她是领有医师执照的医师,所以为了救他,把他全身看光有什么不对?
再者,男人她是真的见多了,尤其是在法医实习的那段日子里……但尽管内心再怎么安抚自己,现在的她仍是无法正视这副躯体的。
“那个……其实也不急,等太斗回来再帮你处理,测试的事一点都不急。”她说着,没勇气回头。
“那就这么着吧。”他就赌,赌她不敢光天化日下替他穿裤子。“只是你怎么突然想帮我测试双脚?”
“因为申仲隐说你的双腿应该逐渐恢复中才是,但你却到现在还动不了。”平缓了心跳,她才转过身来。“所以我才想确定一下。”
昨晚她摸过他的脚,他双腿肌肉并没有出现反射颤动,不过光凭这一点不准,毕竟瘫痪的原因太多,总得要找出问题才能对症下药。
“原来如此。”说到底是那个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终于看不过去,打算采取行动就是了。“让你费心了。”
“不……”一对上他如沐春风的笑,她又僵硬地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