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这是各国之间不用言明的规走,瘟疫必定以火焚,本王哪里错了?”
“可是我跟你说过了——”
“那又如何?”
“你!”她痛不可抑,心间像是被烧灼得无以复加,快要爆开,快要被撕裂,而他居然可以这么无动于衷!“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的!”
“本王……忘了。”不擅长解释的玄夜爻不知该怎么说清一切,索性不说。
“你可恶!”晏摇光抽出腰问匕首欲刺向他,他也不闪不避,只是凝睇着她,突地一把长剑横过,挡住她的攻势。
“王爷,放开摇光。”阻止的人是获报通知赶至的青临,他冷冽地道.“就算你想要火烧鬼川镇,也该先知会我一声吧。”
玄夜爻沉如死湖的眸微睨向他,半晌才松开手。
晏摇光盈泪的水眸眨也不眨地瞪着他,眸里写满了失望。“王爷,为什么要让我恨你……”他明明知道鬼川镇与她的渊源有多深,为何竟选择了以最残忍的手段灭掉这个村落?
他沉默不语。
“我以为,王爷至少会愿意为我改变,原来……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耐。”她深吸口气,稳住破碎的声音,咬牙低吼,“鬼就是鬼!你如果没有身为人的心,那你就是鬼!万鬼亦可成人,而你却在一念之间变身为鬼!”
闻言,玄夜爻抽紧下颚,乌瞳痛得紧缩。
“我不会原谅你。”最后,她坚走的说:“绝不!”
话落,她直朝小镇深处而去,急着要救火。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都不会放弃。
“摇光!”青临呼喊着追上她的脚步。
玄夜爻乌瞳半眯,拳头握得青筋跳颤,却终究没有追上前。
“真是个不懂事的女人,瘟疫本该火烧,有什么不对?”玄逢之不知道打哪冒出,走近的笑说。
面色肃杀地看了他一眼,玄夜爻不置可否的离去。
而那一眼,淡淡的一眼,就够玄逢之胆战心惊。
鬼川镇。
“所以,我不是跟你说了,你不懂男女情事,这是你最大的弱点。他对你好一点,你就真以为他转性成了大善人了?”青临语重心长地叹。
晏摇光泪如雨下,止不住内心的悲伤。
仅仅一夜,她便失去了刚动心的恋情,也失去她长大的故乡。
放眼看向四周,打火的官兵在镇上来回穿梭,小镇深处成了圮倒的废墟,早已看不出原这是她第一个家,第一次拥有温暖的地方,而那个男人,更是第一个给予她温暖,让她懂得思念滋味的人,如今……都没了。
她捧起一把灰白尘烬,任其从指间不断滑落。
终究,她想握在手中的,还是留不住。
“回去吧,这儿交给别人处理,你回府好生休息。”
青临苦口婆心地劝她。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玄夜爻会傻得放火灭镇,但对他而言,这是个从天而降的大礼。
晏摇光轻轻摇摇头。“我想替他们立个冢。”她对鬼川镇民有太多情感,如今因为玄夜爻而烧成一把灰,她痛不欲生,内疚欲死。
“让我帮你吧。”
“不,这是我该做的,我一个人做。”
拉起袍角,她在地上抓了把灰烬放入,走到下一户,也如法炮制。
大火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只剩下灰烬,她能做的,也只是自各户抓起一把灰烬,为他们立一个冢,刻一块碑,在往后年年祭拜。
然而,当她到了下一户时,却蓦地瞧见里头竟有具未烧尽的尸骨,但白骨上却泛着黑。
她愣愣地看向怀里黑白相间的灰烬,脑袋里,似乎有个念头快要成形。
“摇光?”青临不解地轻唤。
晏摇光置若罔闻,只是死死瞪着泛黑的白骨,放开袍角,任灰烬掉落一地,接着蓦地一把抓起那截白骨,快步走到外头街上。
“摇光?”
晏摇光迅速来到已封闭的冶铁厂,在外头的井里打了一桶水,再将白骨敲打成灰,倒进水桶里,取下发上的银簪丢人。
青临一头雾水地看着她的举动,再看向水桶,见银簪迅速转黑。
动作飞快地捞出银簪,她瞪着通体发黑的簪子,双手轻颤。“……有人下毒、有人下毒!”
他闻言一震。
“这其中有问题,我要查个清楚!”晏摇光紧握银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