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不就是要让人忏悔,才设下各种惩处的吗?
“好生歇息,想赎罪,你多得是机会。”他温声哄着。
“……嗯,谢谢王。”
“不用谢,本王只要你好好静养就好。”她每谢一次,他的心就发痛一次。
他记得她向来疼惜人命,这点,她千年不变,而他,变了吗?
她还愿意接受这样的他吗?
“你怎么了?”她不自觉的探手轻抚过他深锁的眉头。
那眸中掺着喜乐,又揉着爱怜、不舍、哀侧,心疼……情绪多得她无法理解,却被深深感染。
无间王黑眸闪动,大手轻包覆住她的手,扬起柔魅笑意。“本王没事。”
她眨眨眼,瞪着他的手。
“怎么了?”他笑睇着面有难色的她。
玄摇光只能干笑。该怎么告诉他,麻烦他放开手才比较下失礼?他靠得太近,手抓得太紧,她的心跳实在是愈来愈承受不住这样的接触呀!
第14章(1)
西引皇城,北郊护国鬼将军府。
女帝的贴身太监文瑞率领宫中禁卫军来到鬼将军府,将玄摇光的身体置入玉棺中,打算直接迎入皇陵。
鬼将军府外,人潮挤得水泄不通,或哭或顿足,对痛失可保国安邦的鬼将军心痛不已,哭嚎不休。
突地,有一匹疾马冲人人潮里,扯开冷沉嗓音低喝,“退开,全部退开!”
强劲的马蹄声,逼得人潮自动破开一条路,让马儿直冲到鬼将军府前,拦下正要运棺而去的文瑞。
“是谁准你将将军的身体置入棺中?!”下马的人是善天,向来清冷的神态竟酿着熊熊烈火。
文瑞瞅着他一身天官打扮,束起的发凌乱,就连胡髭都未清理,不禁冷笑。
“天官又何必再勉强自己?将军已死,何必再自欺欺人?”
“放肆!一个阉官在本宫面前摆什么威风?本官命令你,立刻撤下玉棺!”善天已数天未眠,脸色铁黑,气息紊乱,却掩不住他冲天的怒焰。
被羞辱的文瑞登时脸色一沉。“天官请自重,奴才不过是奉了陛下之命前来移棺,请天官别为难奴才。”
“三天还未到。”
“只剩一天。”
“那就给本官继续等下去!”善天怒不可遏地咆哮。
他又急又怒,用尽了气力,却依旧拉不回摇光困在冥问的魂魄,此刻他最有力的靠山敏亲王也被女帝以稳定军心的名义调往北防,而去信联系摇光的未婚夫也未见人归来,他不禁更加恼火。
垂眼寻思片刻,他握紧拳头,决定走最后一条路。
***
“疼吗?”无间王拉着玄摇光的手搁在自己腿上,无视她的尴尬,迳自细细审视她的掌心。
“不、不疼。”玄摇光有些混乱,不解方才还一心想置她于死地的男人,为何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要是哪儿不舒服,尽管告诉本王。”他能做的有限,她被业火烧得魂魄受损,正巧让恶鬼气息可以趁隙而入……就算是他,也没办法彻底清除。
望着他毫不掩饰的怜惜,她粉颜很不争气地翻红。
不能怪她呀,实在是他太像雕像,又对着她笑,还对她这么好……
“你会不会对我太好了些?”他应该像之前那样比较好,至少不会让她胡思乱想,甚至厚脸皮的以为他可能有一点点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