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袖口。“王爷,你怎么还没上药呢?”
看她满脸大汗,他不以为意地回答,“已经上药了。”
“怎么还在流血?”看着他血淋淋的袖口,她的秀眉攒在一块。
“无所谓,倒是妳,这是在做什么?”
“救人,他没有呼吸了。”按压结束,她趴伏在伤兵胸口听了会,再吸口气,准备继续人工呼吸,却见李弼伸手挡在那士兵的嘴上。“王爷,你这是在做什么?正是危急时候哪!”
这士兵只是痉挛休克,并非因为失血过多,趁现在赶紧救,还是有机会的。
可他就是不挪开手。“本王可不懂什么危急不危急,既然没了呼吸,那就是死了,既然死了又何必救?何况更没听过光是亲吻就可以救人的,妳懂不懂妳已经没了清白了?”他气急败坏,莫名很想让这士兵死得彻底一些。
“清白?”她哭笑不得,随即又正色地瞪着他。“王爷,一个人的性命比不上清白吗?”
算了,不让她渡气,继续按压心脏也是一种方法。
“姑娘清白等同性命!”
“就算我没了清白,一样可以活得好好的,可这士兵现在不救,他就没命了,孰轻孰重?”
李弼瞇起黑眸,难以置信这迷糊的天真丫头,竟也会有满嘴道理的时候,好像无论谁有难,她都护,没有人在她眼里是特别的,每个人都一样,包括他……
“啊……”躺平的士兵突地发出痛苦的哀鸣,舒雪尹见状,露出喜色。
“没事了,你已经没事了。”她轻拍着士兵的胸口,确定他呼吸顺畅后,赶紧为他上药,又跟旁边的士兵要了保暖的衣物盖在他身上。
这一幕,让上官羿和李弼皆傻了,两人对视一眼,脸上表情同样惊疑不定。
“好了,都差不多了,王爷,你的伤可以让我瞧瞧吗?”抹了抹额上的汗,舒雪尹动作自然地拉开他的中衣,李弼还没来得及斥责她的放肆,便听见她掩嘴低呼。“伤口太深了,上药也没用啦,这一定要缝。”
“……缝?”
***
行宫寝殿里,上官羿和李劭站在锦榻边右侧,两位御医则是守在左侧,而坐锦榻上的李弼正看着舒雪尹挑选针和线。
“就这支好了,以防万一,还是消毒一下比较好。”她喃喃自语,拿着挑选好的绣花针来到几步外的桌上,以烛火烧烤着针,一会又踅回锦榻,挑选坚韧的线穿过,正打算动工时,总算发现有好几双眼都盯着自己。
“呃……怎么了?”她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妳拿针线要做什么?”李弼终究忍不住问出疑惑。
“缝伤口。”
话一出口,两名御医立即倒抽口气,李劭和上官羿也面露不认同地看着她。
舒雪尹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古有关云长刮骨,不知道大伙有没有听过?”
“是有。”李弼淡道。
“那就对了,刮骨都有了,缝伤口算什么?”她轻拍李弼另一头的肩膀。“王爷,不要担心,你看过我的针线活的,缝得很漂亮,对不对?”
“……妳确定缝上去就会好?”
“至少总比现在好,这伤口太深太长,要是不缝的话,搁着一两个月,若是处理不当,免疫系统降低,会变成蜂窝性组织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