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颗泪珠儿滑过聂紫相那宛若刀雕斧凿的俊颜,溶进她的泪海之中。
他的泪,让她的心有如揪心刺骨般难受,几乎无法开口的她只能怔怔地望着。
如果早知道会让他难受,那么当初她是不是就不该那么执着,又或者是现在的她压根就不该再挣扎。
若她早一日带着孩子离世,那么他的疼是不是会少上一些。
这样的一转念,她的呼吸骤乱,一股椎心刺骨的疼立即袭来,那续命金丹的药效怕是再也压制不住她体内的毒性。
她平静地接受这一切,静静合上眼,等待着黑白无常提着锁链来拘。
一抹淡淡的笑在她没了呼吸时,残留着。
“不……”聂紫相像发了狂似的哀鸣着。
那呼喊,让守在门外的众人,莫不动容,跟着泪流满襟阳光轻柔地洒遍柴书南的周身,舒服得让人几乎不想睁眼。
阴曹地府原来并不如他人说的那般狰狞恐怖,她勾起笑,濑洋洋的就是不肯把眼睛张开。
“傻丫头,你也诙醒了吧!”
哇,好熟悉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不就是她那顽童般的师父吗?
“我说你啊,也不想想那姓聂的小子有多担心你,一个人径自贪懒贪睡,你是羞也不羞?”
“咦?”听到那成串的数落,才幽幽转醒的柴书南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猛然睁眼,只见她的师父正堆起一脸的笑望着她。
“呼,终于醒了!”眼见爱徒终于睁了眼,白云老人一颗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老实说,他这徒弟一直不睁眼,连他都要怀疑自己的医术是不是退步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像是发了狂的浑小子,只怕会要了他一条老命。
“师父!”柴书南惊诧地低喊,只觉得原本沉重的身躯竟然轻盈不少,“您怎么回来了?”
在毒发前,她曾祈求上天,让师父赶回来救她一命,好让她能与聂紫相相守一辈子。
可随着毒性蚀进心脉,她也放弃希望,没想到……竟能再睁眼看见师父。
那……他呢?
柴书南眼珠子转啊转的,却怎么也不见聂紫相的身影,忍不住急白了一张脸。
他该不是真的杀进皇宫,去找玺贵妃报仇了吧?
一双布满睿智的双眼瞧了瞧,一见爱徒那如丧考妣的模样,当然心知肚明她在想什么。
果然,女孩儿大了,一颗心就全在男人身上,对他这个许久未见的师父一句问候都没有,就急着找男人了。
“别找了,他就在那儿。”
伸手,住地上横躺着的人指了指,终究不忍爱徒那初愈的病体再伤神。
顺着师父的手指一瞧,果真见聂紫相好端端地躺在地上。
“他怎么?”
“他狂起来就要冲进宫去杀人,我若不让他昏过去,怎么专心为你袪毒。”
好歹他也是个堂堂的医仙,竟然这般不信任他,不先让他安心救人,只会嚷着要报仇,对于这么鲁莽的小伙子,自然要施以小惩了。
清灵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躺在地上的聂紫相,心早已挂在他身上的柴书南当然不忍,抬眸,她可怜兮兮地朝着老人家软绵绵地一喊,“师父!”
她这么一娇喊,白云老人的骨头都酥了,他啊,活了这么几十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这个唯一上得了眼的爱徒难受。
当下也只能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就动手将聂紫相给抬上了榻,几根银针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聂紫相的身上扎了扎,原本还完全没意识的聂紫相,已经缓缓地睁了眼。
望着他们俩,白云老人的玩心一起,很是好心肠地替虚弱的爱徙和聂紫相都摆好了姿势,让他们能真正做一对交颈鸳鸯。
摆弄好一切,白云老人大方地将这屋子留给命大的柴书南和聂紫相,甚至还体贴地将门合上,让一切浓情密意都留在屋子里。
啧,听说,那聂府有着许多珍藏的佳酿,想了就让人口水直流呵!
看来他是得在这儿叨扰个几天,尝尝聂府那窖里美酒,再顺便让爱徒肚子里那个大难不死的娃娃能够安安全全地来到这世上。
要不,如若那母子俩又发生什么不测,她那个经过数年才开窍的瞎眼夫婿只怕又要癫狂了。
尾声
怀里抱着小娃娃,柴书南笑得眉弯弯、眼弯弯。
被白云老人调养得容光焕发的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