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也不等阙远山应声,便侧了身子,让了条路给身后的闻曙舟。
没了平素的嬉笑怒骂,闻曙舟一见到榻上躺着的小身板,就肃然地迈步上去,伸手便搭起了他的腕,仔细的诊起脉了。
谁知诊了一会儿,他越诊越是面色凝重,抬眼却不看向阙远山,而是看着阙飞冬说道:“情况不太好。”
“咚”的一声,阙飞冬的心似是沉入了深渊之中,只觉浑身一片冰凉,这几年她忍气吞声,受尽冷待,豁出了一切就是为了保下亲弟弟的一条命,结果还是无法如愿吗?
她努力地吸气再吸气,只为了能够好好说句话,“是什么病?”
“倒不是病,是毒。”
闻曙舟毫无负担的就说出了实情,然后便睁大了眼睛看着阙远山,眸中带着淡淡的质疑。
堂堂朝廷二品大员,自家的儿子却在家里被毒了个半死不活,这种事说出去就是家丑,牵涉的无非就是那些后院里头的污秽事。
这事,其实大户人家里都有,可大家都瞒得紧紧的,不让一丝风声外露,免得毁了自家的名声。
若今日阙飞冬没有在接到消息后马上回到阙家,只怕万一阙飞夏死了,这事也会被捂得紧紧的,当急病而亡发丧。
“怎么可能,这位大夫是诊错了吧?方才来的两位大夫都说了夏哥儿只是吃坏肚子,症状比平素剧烈些,怎么到了阁下的口中就变成中毒了?”
“阙大人自可不信,却不知您请的是哪两位大夫,可否请来一见?”
闻曙舟倒是真想瞧瞧,是哪两个心术不正的大夫竟能将中毒诊成了吃坏肚子。
“阁下医术高明,只怕我们夏家用不起,阁下还是请回吧。”
此话一出,别说是阙飞冬,就连闻曙舟都皱了皱眉头——敢情这位阙大人竟连独子的性命也不顾了?
“的确是该走了。”阙飞冬淡淡的说道,然后往榻上一坐,对着闻曙舟说道:“闻大夫可否搭把手,帮忙让飞夏伏在我的背上。”
怎么说飞夏都是父亲阙远山的独子,她本以为就算父亲再不喜欢他们的母亲,还是会好生看护飞夏才是,却没想到如今明知飞夏是中了毒,他却一心只想捂住丑闻,既然如此,她是万万不愿飞夏再留在这里了。
“冬姐儿,你……你想干么?”
“既然父亲不在意飞夏身上的毒,自该由我将飞夏带回郡王府好好照顾。”她语气清冷地说完,又抬眸看向闻曙舟。只见闻曙舟毫不迟疑地一把将飞夏抱了起来,然后便朝着阙飞冬说道——
“走吧,孩子失了力沉手,我来抱他,想来接你的亲卫应该已经到门口了。”
“不准走。”没想到长女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已,还抱了他的独子就要离去,阙远山心中甚是恼怒。
“父亲不让我带着飞夏去郡王府治病,是想眼睁睁地瞧着他死?”
“这话怎么说的,夏哥儿病了,咱们也是连忙请了大夫,开了药,孩子哪有个不头疼脑热的?不过就是吃坏了肚子你就闹成这样,是以为自个儿成了郡王福晋,就能连父母亲都不看在眼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