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仅负责照看两人的琐碎杂事,也能拉着他们一道玩捉迷藏,让他过足了兄长的瘾。
也因为难得待在衔月城,今年他才终于有幸见到五年一回的辟邪典。
辟邪典,是衔月城年终的最大庆典,也正是舞官存在之意义。
衔月城出南城门便可直通海湾商埠,传说在百年前曾经发生过地动,引发海浪席卷村落,所以从那时开始,便举行了辟邪典,以舞伶献舞,人人戴上面具,过后便将面具丢弃,代表霉运除尽,再摆上丰盛的牲畜食谷,祈求海浪不再侵袭村落。
然而这样的祈福庆典,却在近十年来有了改变,成了特别的求爱庆典。
这一天,男男女女皆会戴上面具,男子会在此时找出心仪之人,对之求爱,女方要是愿意接受,三天之后也会回报一支舞,以诉衷曲。
在庆典开始之前,必定由舞宫携教坊女伶开舞,而今年较为特殊的是,在南城门彩楼上献舞的,就是明世远和他的小妾。
“娘,是娘!哥哥你瞧,今年开舞的是我爹跟我娘!”坐在茶肆三楼的明小满直指着彩楼上的爹娘,兴奋低呼。这些年下来,八岁的明小满说起话已比同龄的孩子还要伶牙俐齿,就连身子骨都长肉了。
“知道,哥哥我的眼睛好得很。”李彧炎哼了声。
他对舞艺兴致缺缺,今天会来,纯粹是被明小满眼里的两泡泪给逼来的。
如今,日渐黄昏,彩霞瑰丽浓艳,壮观得如泼墨画,扎了七层彩楼的附近商家和空地也早已挤满人潮。
突地,只听见急促如珠玉敲打的琵琶声响起,在彩楼上如人偶般的两个人,突地舞动起来。
明世远身穿七彩舞衣,水袖抛出,舞步款移,眸色威严冷肃,让李彧炎微愣。
他从不知道男子的舞竟可以如此剽悍,不见粉味。再见女子身如无骨柳絮在他身旁团绕,随着渐层而上的各色丝竹,舞姿渐野渐狂,他不禁深深被吸引住。
“哥哥,娘的身上怎么有一团黑影?”
“嗄?”李彧炎看得正入神,“哪来的黑影?”
“有啊,就跟姑丈那时候一样,姑丈——”
“小满,别胡说,这是场人神共舞的戏码,别扰人。”上官凌语气平淡地制止,俊目却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明小满抿了抿唇,没再多说什么,而李彧炎则是从头到尾都被远处两人的舞姿吸引,从此对明世远更加改观。
只是几天之后,明小满的生母突然病逝。
明世远悲恸欲死,瞬间苍老了许多,而明小满则变得沉默不爱说话,常常把自己藏起来。
“小满儿?小淘气鬼,又要和哥哥玩捉迷藏了?”李彧炎一如往常地踏进明府,直往后院而去,没话费太多工夫,便在假山的山洞里头找到了瑟缩在里头的女孩。
明府后院并不小,能躲的地方不少,可他就是能找到她,不管她躲在哪里。
明小满直瞅着他,圆圆的杏眼红肿,红滥小嘴紧抿着。
“谁欺负你?”他神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