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雾城压根不需要华逸支援,不过是刻意调他离京罢了,这一点难道他没察觉?眼看着时序已经入秋了,皇上恐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她该不该告诉华逸这个消息?
华透迫不及待要坐上龙椅,待他登基之后,他会如何对付华逸?
雾城一再传回捷报,他是否会因功高震主,招致华透的杀意?
她在千华园里反覆思索着,却不管她怎么想都觉得有种违和感。她的梦境里,她是被王爷给斩首的,可是王朝的王爷只有华逸……难道最终坐上龙椅的会是华逸,而华透被封王了?
可是华逸一旦坐上龙椅,华透又怎会有本事杀她?
忖着,她烦躁地将这事丢到一旁,考虑到底要不要将京城的事告诉华逸,一方面怕他战前用兵受影响,可不提醒他防备又怕他着了道。
该不该给他写封家书?
正犹豫着,一片黄澄的银杏叶飘落掌心,她抬眼望去,银杏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染黄,一阵风吹过,银杏叶如玉蝶般飞舞着。
她想,写吧,就当是佛陀的意思。
远在雾城的华逸站在哨楼上,思索着要如何彻底防堵外族一再入侵,除了运用地形优势,是否要再建筑高墙。
「王爷,京城来的家书。」身为副手的开武扬着笑将家书递上。
华逸瞧也不瞧一眼。「搁在我房里吧。」打他来到雾城后,会写家书来的只有妃伶……一开始以为是千华,教他欣喜若狂,几回过后,他已经死心了,毕竟千华本就不爱写家书,就算写了也不过是短短一行字。
然而,她却不懂,那短短一行字,哪怕只是一句一切安好,都是支撑他心神最有力的话语。
为何那时他没有察觉?如果早点察觉,是不是还有转寰的余地?
没有察觉华逸心思走远,开武抟着两封家书,便要朝他的房间走去。「王爷一会回房看吧,这次来的可是两封信呢。」
华逸回头。「两封?」
「嗯,两封。」开武扬了扬手中的信。
华逸瞥见其中一封信上的字迹,随即抢过,回到房里拆开信,一目十行地将华千华所写的信看完,思索了下才在案前坐下。
「连父皇都不放过?」华逸低喃着,没想到华透竟可以心狠至此。
要他带军支援,他眉头没皱地接了旨意,甚至承诺了绝不与他争,这皇位必定是落在他手中,又有什么好急的?
垂眼看着信上娟秀的字体,不禁探指轻抚着。千华必定是担忧极了,才会写了这封家书要他有所提防,那遣词用字,就跟天底下所有的妹子对兄长的关心一般,他该庆幸了,至少还能与她兄妹相称一辈子。
轻柔地将信摺好,正欲放进信封时,却见里头还有一物,倒出一瞧,竟是一片干燥的黄澄银杏叶。
看着,眸色暖了,拾起银杏叶,忖着这是她特地拾起的银杏叶,上头是否还有她残留的余温和香气?
他亲吻着银杏叶,思念着,却不准自己再贪求,不能再贪求,他已经答允了母妃,况且眼前的局势岂容他耽于儿女私情?华透必定是从各方搜集消息,才会大胆猜测千华非父皇亲生,这事非得小心应对不可。
为保住千华,他可以不计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