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之帐幔内早已盈满了浓浓的血腥气,她已经肯定他受了伤。
「你又受伤了!」她语似呢喃,动作却没有停顿,伸手就想解开他腰间的黑玉腰扣。
她的动作自然熟稔得让楚元辰不由得皱眉,但又有些好笑的想着,对于她这样出人意表的行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些麻痹了,应以这一回他没有急急闪开,依旧好整以暇地躺着,任由着她为所欲为。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的他,嘴里自然吐不出什么好话,一张口便是数落和质问,「你都是这么主动剥着男人的衣服吗?难怪沐家要将你藏得这样深,免得你败坏了沐家的名声,没得害得沐家所有的姑娘都嫁不出去。」
这话只差直指沐修尘不守妇道了,要是寻常女子被他这么冷冷一嘲讽,定会羞恼的转身离去,可偏偏她像是没听懂他话里的贬意,自顾自的拉开了他的衣襟,瞧那斜斜划过他整个胸膛的刀伤,她狠狠地倒抽了口凉气,眸中转瞬之间就泛起了水光,但她死命忍住。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泪,她蓦地转身走到一个五斗柜前,葱白的手颤颤地拉开了抽屉,精准地抽出了一个乳白色的细颈瓷瓶,又踅了回来。
重活一世,她没忘了该善用自已以前迷迷糊糊做人时偶然知道的消息,或是曾经经历过的事情,那时的她虽然不清楚他在外头究意在忙些什么,明明该是纨裤,可偏偏总是带着令人怵目惊心的伤口回来,现在她知道了,所以自打她醒来后,她便悄悄地安排了人手在外头搜罗名医医并搜罗好的金疮药,不惜千金,只为在关键时刻能为他续命,手中的这瓶药就是为他准备的,只不过她没想到竟会这么早就用上了。
拔开了那密密塞着瓶口的红绸,一股药香登时弥漫在两人之间,拂去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楚元辰外表看似大而化之,其实最是心细不过,光是闻着那药味,便知这个药乃是极品,他着实不解为何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的闺房里,竟会藏着这样的好东西,但仍是不作声的任她将那应为价值千金的伤药不吝惜地倒在他的伤口上。
那药见血即封,原还渗着血的伤口立时收了些,见状,沐修尘暗暗吁了口气,不敢停歇地找出了干净的白巾,细细地替他将伤口缠了起来。
做好了这一切,她再回到柜子前拿出另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递到他面前。
他那双幽深的眼眸定定地瞧着那颗药好一会儿,终究还是伸手接过,然后毫不迟疑地将那颗药扔到了口中。
见他对自己这般不设防,沐修尘的菱唇情不自禁的往上勾了勾,她知道除了对自己亲近信任的人之外,楚元辰真实的性子便是一匹孤狼,对谁都时时保持着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