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散怒喝了声。
「七叔息怒,这是常规,毕竟是七叔底下的人犯了错,长官连坐,并非有怀疑之意。」
「我没将印信带在身上。」
「不妨事,七叔差人走一趟即可,要不七叔回衙门取来亦是可以。」
「非赶得这么急?」
「七叔也想早点厘清真相吧,毕竟漕运里头牵扯的人事物太多,一个不小心,七叔也会受到牵连。」
宇文散微眯起眼,「明日呈上。」
「多谢七叔,还有,我已经押下了管粮同知和漕运提督,外头那几个督粮道我也打算押下,七叔要是没事别和他们碰头了,省得被误解有串供之嫌。」宇文恭笑意不变地提醒着。
宇文散冷冷瞅着他,随即拂抽离去,瞧也没瞧几位督粮道一眼。
待厅里的人都离开后,宇文恭敛去笑意坐在首位上,目光直瞅着外头,直到一双小手从身后环抱住他。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男人?」宇文恭打趣道。
「大人常常调戏民女,现在让民女调戏一下,算是礼尚往来。」迎春撇唇道。
「听起来不错。」他握着她的手,贴在他的胸膛上,「有空常调戏我,我觉得这样还挺吸引人。」
迎春啐了声,却没抽回手,只是静静地环抱住他。她知道,他心里难受得紧,不只是因为他要办他的七叔,更因为内疚,因为他的无心管理,才会让百姓遭殃。
然而,又是谁害他无心管理?
她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翌日,宇文散差人将印信交给宇文恭。
「这是真的印信?」迎春拿起印信打量着。
「私铸印信是死罪,我想七叔他应该没蠢到那种地步。」
「可他怎么甘心?」
「印信被拿走,不代表他差使不动底下的人,而我拿印信,不过是防他暗地里送了其他文书到漕卫去罢了。」
「你认为他会造反?」迎春诧问,说真的,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可能,该不会是这一年来当丫鬟,当到她脑袋都迟钝了,竟连这最简单的事都没想到。
「他不会造反,又不是傻了。」宇文恭好笑道。
「那就是防他暗地里对付你?」迎春神色再认真不过地问。
「凡事总要防备。」
迎春皱眉忖着,要是宇文散策动漕卫对付宇文恭,他也不过是一个人,究竟要怎么逃?可他又不是行事莽撞不思后果的人……
「你应该有所准备吧?」
宇文恭扬起眉,一会笑眯了眼,「知我者,迎春也。」
她啐了声,心想都到这地步了,竟还不折穿她……算了,这当头岂容儿女私情作祟,赶紧办好正经事为先。
「走吧,咱们将各省的漕船都查过一遍,哪怕你对粮作不熟,我可是如数家珍。」多亏当年户部贪污一案,让她对粮作种类下足了苦心硏究,恰巧能在这当头派上用场。
「嗯,这事可要劳烦你了。」
「怎么谢我?」
「以身相许,好不?」
迎春横眼瞪去,恼他三句不离调戏她,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哪怕万事俱备,谁也不能笃定十拿九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