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住,她又想到霍安准在议完事后的交代,心头那抹愉悦顿时消失无踪,改支着头,一脸苦恼。
霍安准忙完了事,下意识就朝金穆儿所待的院落踱了过来,就见她坐在花厅的桌前,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烦恼,表情变化精彩绝伦,让他原本因公务而紧绷的心情顿时放松不少。
「咳!」他故意轻咳一声,想要引起她的注意,谁知道她依然兀自发傻。
这丫头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被彻底忽视的霍安准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然后又重重地咳了几声,终于将她四散的魂儿给勾了回来。
「你……主子……你干么鬼鬼祟祟的?」金穆儿实时想起自己此刻的身分,连忙改口,可语气却掩饰不了对他的责怪。
「我鬼祟?」他反手指了指自己,感到不可思议。
就算称不上是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可鬼祟这个词却从没挂在他身上过。
「对啊,偷偷摸摸地靠过来,不是鬼祟是什么?」瞧他一副被冤枉了的模样,她不悦地噘着唇道。
做了十几年公主,金穆儿其实一时之间真的很难改得过来那与生倶来的贵气,虽然自称奴婢,可是骨子里却很难彻底实行。
「这是我的府邸,有哪个角落我不能去的?」霍安准瞪着她,无法接受她的指控,沉声反问。
「这……」被这么一问,她倒愣住了。
金穆儿暗暗撇了撇唇,懒得与他再争辩,索性头一低,死盯着自己的鞋尖再不说话。
这丫头是在做沉默的抗议吗?
霍安准没好气的摇了摇头,可也不想今日的乐子就这么没了,于是利落地撩起了下摆坐上石椅,打算与她说说话,或者还可以再逗逗她。
「去厨房拿些点心,还有,让杏花儿泡壶茶来。」
今日也算得上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在这儿吹吹风倒是挺舒服的。
完全没有奴婢自觉的金穆儿,一时之间也没意识到他是在交代她,依然瞪着脚尖,思绪飘得老远。
她啥时才能回到金昌国,重拾往日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她想父王、想王兄,甚至就连向来觉得厌烦的护卫们都觉得想念。
想着想着,她的眼眶悄悄地红了,眼泪劈哩咱啦落了下来,还带着几声细细的吸气声。
霍安准初时倒没有发觉,瞪着她的头顶,想要瞧瞧她到底能够发呆到几时,可是当他瞧见因为阳光照在她颊畔而反射出的水光时,他先是愣了一愣,这才发觉她竟然哭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没瞧见过女人哭,无论是楚楚可怜的含着泪或是声嘶力竭的大哭,他都有本事当作没瞧见,女人就像是水做的,开心会哭、不开心会哭、生气也哭,反正啥事都能哭。
可是当她的吸气声愈来愈大、泪珠儿愈掉愈多,向来气定神闲的他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本想起身走人,可身子却像是被灌了千斤的石子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