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
可金穆儿没多日收到大哥的来信,内容却写得咬牙切齿、满纸怒气,表示霍安准去提亲,不如说是去告知——
你们的女儿已经在我的手上,要不要同意成亲是你们的事,同意便好,我会将她风风光光带回皇朝,做一个尊贵无比的八王妃,金昌国也有享之不尽的好处;若是不同意,那也无妨,我就带着她私奔回皇朝,金昌国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像是求亲的态度吗?可偏偏霍安准就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据大哥说,父王当下便气得跳脚,嚷嚷着要出兵救她回国,要不是大哥还有一点理智,苦心劝解,只怕两国当真又要打仗了。
金穆儿坐在厅里,想起这事儿忍不住苦笑地摇摇头,对于霍安准的狂妄,她纵使头疼得紧,却也莫可奈何。
「公主!」杏花儿一迎上金穆儿,便张口道:「听说今儿个八皇子瞧了驿站送来的密信之后,便铁青着一张脸,连福安也吓得不敢近身。」
既然对自己和他都诚实了,那么对于霍安准的关怀自然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一听到杏花儿的话,她便收敛了神色,想也没想地就往书房走去。
这些日子,因为不再以丫鬟自居,’再加上霍安准对她总是宠溺,就算被她气得跳脚也是多加忍让,几乎所有人都将她视为半个主子,一见她来,纷纷让了道,还有几个向来与她亲近的,便会忙不迭地替她指路。
于是她一路从书房找到了园子,又从园子找上/位在宅邸后方的小山坡,好不容易团团转了半晌,终于在小山坡坡顶找着了霍安准。
只见他昂然伫立着,双目直视着眼前的滚滚黄沙,她隔着几步之遥,倒也不急着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扰。
这是头一回,她在这个骄傲的男人脸上瞧着了这样的萧索落寞,不知怎地,她的心竟隐隐地抽着,为他心疼。
这阵子他们只要一有时间便会闲聊一番,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她在说他在听,可有时他也被她逼得不得不告诉她一些他的过去,纵使他都轻描淡写地带过,可她感觉得出来他心底是难过悲愤的,她其实知道他并不是个那么喜欢争夺权势的人,有时怕是被逼得不得已,才只好为自己争上一争。
还好他们金昌国没有这个问题,因为她的父王一生只爱她的亲娘,所以除了她和大哥便再无子嗣,更没有什么皇权之争的问题。
可他不同,霍氏皇朝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所诞皇子更是繁多。
宫里的孩子,哪个不是脚踩着旁人的鲜血活过来的。
他亦可以不争,可是一旦不争,那么最先被除去的也会是他。
所以他只能被逼着争,而且还得争得心狠手辣。
那种争就像是一种宿命,始终紧紧缠绕着他,而她则为这样几乎窒息的他,感到异常的难过与心疼。
一个静静的思索着、一个静静的瞧着,任由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可谁都没有打破谁的思绪,两人彷佛遗世独立,再也没有任何人或是任何事可以打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