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她问。
“还好。”他哑声喃着,两人缓慢地走到山洞里。
两人都湿透了,发也乱了,身上的衣物更是被刮破多处,狼狈至极,可是这一刻他们无比庆幸彼此还活着,只是——
“目前是有地方能避雨了,但你的伤得赶紧处置才行。”口子太深,血在雨水冲刷下越发止不住,她愈想就愈怕。
“不要紧,他们发现咱们坠崖,定会回庄子调派人手过来寻咱们,咱们只要静心守候就行。”
她当然知道她的兄长必定会来寻她,可是雨势这么大,就怕他们也不好寻路下来,等他们找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更不知道他的伤势还能不能等。
“你……痛不痛?”
“不痛,在燕州时也不是没受过伤,习惯了皮肉痛。”想了下,他又道:“虽不痛,却觉得有点冷。”
何夕流也觉得冷,虽然已经入夏,可是山间的夜晚仍觉得寒凉,更遑论此时还下着大雨,再晚一点定会更冷,两人身上早就湿透,手边更没有东西可以升火,她真的想不出可以暖和他的法子。
“你靠近点。”他倚在山壁上,乏力地朝她伸手。
何夕流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心底有些犹豫,可这人为了救她都能不顾自己生命了,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她贴近他,主动偎在他怀里。
霎时,他发出了满足的无声叹息。
终让他得偿所愿,可以再一次拥她入怀。
何夕流垂着眼,两人的衣物尽湿,自然都贴覆在身上,此刻身体又紧贴,隔着那几乎不存在的衣料,好似赤裸相拥,教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春梦,暗骂自己不知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她竟然能感受到所谓的岁月静好。
明明是恁地狼狈,明明就还未脱困,明明外头风强雨骤,但依偎在他怀里,竟让她感到心安。
“夕流。”
“嗯?”她猛地抬眼,眸中流露担忧,怕他的伤势加重,怕他会撑不过今晚。
“往后不准对公孙恒笑。”
“……你说什么?”
“别对他笑。”
何夕流几乎被他气笑。“眼前是什么境地,你竟然跟我说这些?”而且用狂妄到荒唐的口吻命令她。
“有何不可?”
她彻底无言,亏她还担心他身子,结果竟是……“都大人,笑脸迎人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
“我就不会对别人笑。”
……你本来就不会笑。她很想这么说,可是看在他身上有伤的分上,她忍了。
“你也没对我笑过。”
“往后,我会。所以,你不准再对我以外的男人露出笑脸。”
何夕流闭了闭眼,真不知道他一旦拗起来竟是如此难招架。“我与他是表兄妹,往来喻笑以对是礼,不然你要我冷着脸吗?”
“冇何不可?”
她闭了闭眼,不想再与他争辩。“你说你会笑,你要不要先笑一个让我瞧瞧?”这话倒不是讥讽他,而是她几乎没见过他微笑的样子,他这人就是冷心冷面,连怎么笑都不会。
都照冶垂着眼,面无表情。
何夕流笑得狡黠。“都大人,笑一个,我可以考虑答应你的要求。”
他直瞅着她,唇角微微勾起,黑眸微微笑敛,那般柔情似水,映衬着眼下那颗红痣更显妖冶而勾魂,教她看直了眼。
他双臂微提,将她抱进怀里坐在他腿上,唇恣意地吻上,也不管她允不允,舌窜进她的唇腔里,恣意勾缠。
她无力抗拒,任由他予取予求,温柔地舔弄吮吻,让她几乎要醉在他的怀里,直到——
“夕流!”
在嘈杂的雨声里,细微的呼唤声传来,两人同时停住了吻。
“那是我大哥的声音。”她喜笑颜开地道。
太好了,不用待在山谷里过夜,只要能离开这里,他肯定就没事了。
然而他头一低,还是吻上她的唇,吓得她用力推开他,就听见他低吟了声,赶忙靠近查看他的伤势。“你不要紧吧?”
他却是一把将她禁锢在怀。“你大哥动作太快了。”
“大哥最疼我了,我都不敢想像我坠崖时他有多难过。”她想起身到洞口回应呼唤,偏偏他抱得死紧,让她不得动弹。
“再等一会儿,我想抱抱你。”
何夕流闻言,尽管觉得羞人,还是乖乖地偎在他怀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