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有点不稳,他那双因为睡眠不足而殷红的眼迸出杀气。“王八蛋……我要你安抚夕流,你给我安抚到……我宰了你!”
“大哥,你胡说什么!他只是抱着我哄睡我,我是坐着睡到浑身僵硬,你到底想到哪去了?”她气得跺脚,可一跺脚浑身都跟着痛了。
“真的?”
“大哥……”谁家的大哥会当着妹子的脸说那些下流事?
“都照冶,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出来?”尽管是他想歪了,可时候不早了还赖在他妹子的房里,像话吗?
“大哥,我腿麻了。”他不只腿麻,还有不便言明之处在作怪。
“我管你腿麻不麻,给我起来,昨天肯放你进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一会等到我爹来,你就等着被打断腿!”
“大哥,过河拆桥也没这么快,昨天要不是他,我不说定还钻死胡同呢,你怎能一早就要他走?”何夕流挡在都照冶身前,不让她大哥有机会拉扯他。她知道,现在的他颇不便,她得替他遮掩一二。
“夕流,你还没出阁就向着他,大哥心痛。”何夕潮一脸痛苦地捂着胸。
“不疼不疼,大哥,我也疼你的。”她伸手轻抚大哥的胸口,岂料另一只手被抓住,往后一拽,她又坐回都照冶腿上,疑惑地看着他。
她正在替他安抚大哥,他搞这一出是想和大哥杠上?
“我连女人都能嫉妒,遑论男人。”他淡道。
何夕流瞠圆了眼,总算见识到他清冷表皮底下的炽烈独占之意。
如果不重来一世,很多事,她根本从头到尾都没看清过。
一早,都照冶在何家用过膳后才告辞,上朝后朝中一派祥和,好似昨晚的一切没发生过,没人透露半分。
天底下岂有不透风的墙?女眷间不传,总会说给枕边人听的,朝中官员各个是人精,表面上全然当不知道,日子还是照样过。
这个晚上,成国公府的马车偷偷从角门出去,隔日便对外说公孙怡病了,前往庄子养病。
之后小秦氏上何家也是遭秦氏让人撞了出去,几次后小秦氏也就不敢上门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何夕流出阁了。
拜别父母时,父母哭得让人不忍卒睹,负责背何夕流上花轿的何夕潮是没掉泪,但面上悲色有如办丧事。
迎亲队伍在何夕流上轿后欢天喜地的去了都家,何家人各个面露悲伤,亲族难过得连句恭喜都说不出口。
何夕潮眼神像是淬毒似的,狠狠地瞪着迎亲队伍的尾巴。“敢对我妹子不好,我就断你双腿,往后让你那儿都不能去。”
“不行,得留他一条腿,否则他当不了官。”何彼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
“全都给我留着,否则难不成还要我女儿照顾他?没那道理,咱们女儿合该是要被好生照顾的人。”秦氏怒声瞪着一老一少。
“娘子说的对。”何彼猛然回神,原来要对女儿好,也得要对女婿好。
女婿啊,真是天底下最令人憎恶的玩意儿!
酷热的天气,何夕流进入喜房时竟倍感凉爽。
“夕流姊姊,大哥差人在房里摆了好几个冰盆,我都想赖在这里不走了。”都婧在喜房里陪她,只因都家人丁实在太少,连能帮衬的族亲都不多。
“姑娘,该改口喊大嫂了。”秋雨在旁笑道。
“对耶,大嫂。”
“现在叫大嫂也没有红包,明日叫再给你大一点的红包。”何夕流隔着红盖头说着。
“行,要叫几次都行,大嫂。”都婧嘴甜地一喊再喊。
何夕流被她逗笑了,冲散了些许紧张的心情。说来也怪,这是第二回嫁给他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紧张,甚至比头一回时更紧张。
“新郎馆来了。”外头有人通报。
何夕流立刻正襟危坐,不一会便听见有人开了门,一双绣着如意双结的乌头靴来到她面前,听着喜娘在旁念着喜庆话,她的红盖头便被撩起。
她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
都照冶被她那眼瞧得心旌动摇,整个人都定在原地。
“大哥,是不是大嫂美得教你都忘了移开眼?”都婧打趣道。
她发现她近来愈来愈不怕她大哥了,因为大哥似乎没有以往那般淡漠寡言了。
“嗯。”
听他应声,何夕流羞得连颈子都红透了,恼他竟然真的应声,都不知道阿婧是跟她闹着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