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儿带到边境吃沙?」夏炽语气极淡地道。
夏炀不禁轻呀了声。「原来是这样……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他这下子真的愁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小姑娘。
夏炽僵硬地起身,动了动还痛着的背部,想起大哥的盛怒,想起燕成的战死,觉得自己挨的这些罚实在是太轻。
「一会先将边境楼的事都处理好,咱们进城一趟。」夏炽道。
不管怎样,燕成是因他而死,燕成的遗孤,他有义务照料。
顺丰城,城南胡同的一幢三进屋子里,一个小姑娘张开眼,扫了扫四周,咂着嘴,病得苍白又浮肿的脸上浮现不属于她这年纪的神情。
「姑娘,你醒了。」
稚嫩的嗓音传来,躺在床上的小姑娘侧眼望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是她,还是昨儿个瞧见的陌生小丫头……一双清秀的眸,紧抿的唇,看起来就是个老实木头,似乎是她的丫鬟。
她这是怎么了?不都已经死透了,为何一张开眼却变成个小姑娘?更糟的是,她虚弱得连起身都办不到,原想也许双眼一闭,待她再张眼时便会身在黄泉,谁知道还在这里。
更糟的是,她觉得自己好像又要再死一次了,浑身无力说不出的难受,总觉得病得很重。老天是觉得她前世种下恶因,所以惩罚她困在这副躯体里?
也是,宫中出来的,哪个手上没沾血?她又不是善类,得了天罚似乎合情合理,可既是要罚,不该是让她下地狱?还是……活得身不由己才是最狠的惩罚?
疲惫间,她思绪转了一圈,连纠结的力气都没,气音般地问:「丫头,这儿是哪里?」好歹先弄清楚所在何处,等她养足精神再纠结其他。
「丫头?叫我吗?」
小姑娘虚弱地望去。「不然呢?」
在场不就她俩?瞧,她的眼光依旧毒辣,一眼就能看穿人性本质,小丫头就是块木头。
「喔,这里是——」
话未尽,便听到外头传来交谈声和脚步声。
「她昨日清醒时气色就好上许多,只是大夫说她病得太久,怕是会落下病根,得要好生调养一段时日才成。」
小姑娘乏力地闭上眼,听着这陌生的女子声音,不一会房门被推开,阳光跟着滑进屋内,衬出一抹高大的身形。
她不由微眯起眼,看着那人大步来到面前,哪怕微逆着光,哪怕看不清他的全貌,她已经脱口道:「小艳儿?」
第二章 发现心思(1)
夏炽俯身,垂眼瞅着她,淡声问:「你说什么?」
她说起话来气若游丝,开了口他也听不清楚,气色也远比他想像中的还差,不禁盘算着到底该怎么安置她。
易珂双眼眨也不眨地瞅着他,泪水在眸底泛滥。
阿炽呢……想不到老天竟待她这么好,还能让她再见他一面。
他看起来较脱稚气,身形更精壮了,可是……神色为何如此冷肃?他向来笑脸迎人,每每见到他的笑靥,总能一扫她心底的阴霾。
见她一双小鹿般的眸直睇着自己,那般无助惹人怜惜,夏炽生出了深深的内疚,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夏炀说,从小丫头那儿得知,那几个下人离开之前,已经告知她燕成战死之事,正因为如此,原本风寒的病情一口气加重。
如果在顺丰城买几个下人照料她,就怕旧事重演,至于京城……他是压根不考虑的,如今看来恐怕只剩一条路可走。
「丫头。」他嗓音低醇,沉吟了会,斟酌着字句道:「我是你爹的上司亦是好友,我曾到你家中作客,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如今……你爹已经不在了,往后,你就跟我一道生活吧。」
易珂瞬间瞪大双眼。
丫头?她从没听过有人这么唤自己,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
丫头……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夏炽见她瞬间张大眼,小脸上满是无法遮掩的震惊,心想她可能是无法接受父亲已经离她而去,不由低声道歉,「全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爹……也许就不会遇上死劫了。」
燕成的死,将会成为他永不抹灭的痛和悔,他会倾尽一生弥补她。
易珂瞅着他,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的脑袋有些昏沉,感觉意识逐渐涣散,尽管她努力想弄懂夏炽说的话,眼前那张比印象中还要成熟又冷峻的脸却似乎离她越来越远,哪怕她拼命地想张大眼,可眼皮子沉重,她